诡异的是,那号称能清算一切恶意的“乾坤借运局”,在陆擎苍踏入的瞬间剧烈沸腾!
无形的规则之力试图缠绕上他,抽取他的气运。
然而,那股力量刚一靠近他周身三尺,就像溪流撞上了万仞高山,瞬间被一股更磅礴、更凝实的王者气运震得粉碎!
陆擎苍甚至没有察觉,他只是走着,他自身所承载的一方疆域、百万军民的‘人道气运’,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让李闲这小小的‘借运’之局,根本无从下手!这已经不是恶意与否的问题,而是萤火之光,如何与皓月争辉?
“王爷这话说的,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李闲掂了掂手里的镇山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没错。可这天下,名义上还是圣月皇朝的天下。我,是圣上亲封的天策侯,奉的是复兴皇朝的天策。我在这开山立业,是为皇朝续命。王爷你一来就要赶我走,这要是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说你镇南王,有不臣之心吗?”
他直接搬出了那面最大的虎皮。
陆擎苍闻言,竟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成年人看孩童的戏谑和怜悯。
“天策侯?皇朝?”他摇了摇头,“在本王面前,提这些三百年前的老黄历,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阵法中心的萧倾歌,眼神锐利如刀:“你以为,凭你,凭她,凭这座花里胡哨的阵法,就能跟本王谈条件?本王若想破此阵,只需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开拔,军煞之气汇聚,足以将这座山夷为平地。届时,玉石俱焚,你所谓的天策,所谓的龙脉,都将化为飞灰。”
“本王之所以亲自前来,不是因为你的挑衅,也不是因为你的阵法。”
陆擎苍的目光如刀,紧盯着李闲,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恐惧或屈服。
但他失望了。
在自己足以让山河变色的威压下,这个年轻人虽然脸色发白,但嘴角那玩世不恭的弧度竟又翘起了半分,眼底深处那股疯狂与野性,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准备豁出性命反咬一口的狼崽。
陆擎苍忽然笑了,那是一种猛虎看到了同类的欣赏笑容。他缓缓点头,仿佛在做一个最终的评判。“有点意思。本王,爱才。”
他不再兜圈子,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本王不买你的山,也不要你的阵法,本王要你。”
“归顺于我。本王封你为镇南王府首席军师,地位仅在本王之下。这座金脊山,连同方圆百里,都划给你做封地。这龙脉残气,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本王还会为你提供海量的资源,助你修行,助你将这阵法完善到极致。”
“你想要的功德,气运,本王治下百万军民,无数的疑难杂症,风水难题,都等着你去解决。你想要的权势,地位,本王也能给你。”
陆擎苍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抱着一棵注定要倒的枯树,和乘上一艘即将远航的巨舰,该怎么选,不用本王教你吧?”
山巅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葛从安的呼吸都停滞了。这……这是何等的手笔!何等的魄力!
这已经不是交易,这是招揽,是一份足以让天下九成九的修行者都无法拒绝的橄p天大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闲身上。
答应,一步登天,从此背靠大树,前途无量。
拒绝,便是与这头南疆猛虎,不死不休。
李闲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黑铁大印,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陆擎苍,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脸色苍白,却依旧强撑着端坐的末代帝储。
他忽然笑了,笑得无比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王爷的价码,确实很诱人。”
他将那方千金难求的“镇山印”,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给了旁边的王复。
“可惜啊。”
李闲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
“就是喜欢……给老板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