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心中飞速盘算,“一口气把它埋了估计够呛,但我给它的‘吸管’换个方向,让它自己喝自己的洗脚水,这操作应该不难。富贵险中求,就赌一把我这精神头够不够硬!”
他一指点出,正中那块青黑色的岩石。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光华四射的特效。只有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岩石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渗入地下。
那原本疯狂抽取地气的“管道”,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接上了一根岔路,它依旧在“工作”,却再也无法从真正的地脉中汲取到分毫的生机。
他用【锁脉式】的隔绝之力,在它和地脉之间,伪造了一层虚假的“能量源”。
这就像是给一个吸血的恶鬼,嘴里塞了一个假的血袋,它吸得越欢,消耗的就越是它自身储存的力量。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催动这等直接干涉地脉规则的法门,与灵力修为无关,纯粹是对精神力的极致压榨,哪怕只是【帝江囚天阵】中最简化的一式,也几乎将他的心神瞬间抽空,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他能感觉到,这座山,活过来了。
那股压抑、死寂的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一阵清风拂过林间,带来了树叶的沙沙声,远处,甚至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鸟鸣。
跟在身后的衙役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变化。那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被挪开了,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们看向李闲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变成了近乎于仰望神明。
“搞定一个。”李闲擦了擦汗,转身看向另外一个方向,“走,下一家!”
……
与此同时,黑木镇东郊,刘家祖坟。
这里阴森肃穆,一座座坟茔排列整齐,彰显着家族曾经的辉煌。
王奎带着十名衙役,站在坟地中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头儿,真挖啊?”一个衙役小声问道,手里的铁锹有些发颤。
王奎回头瞪了他一眼,吐了口唾沫:“怕个球!先生说了,这底下埋的都是恶鬼!今天不刨了它,明天它就来刨了我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他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墓碑,最后根据李闲画的地图,锁定在最中央,也是最气派的一座大墓前。
墓碑上刻着:刘氏始祖讳德明之墓。
“就是它了!”王奎一咬牙,将手中的佩刀往地上一插,抢过一把铁锹,“我先来!”
他抡起铁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铲了下去。
“噗嗤!”
封土被破开,泥土飞溅。
其他人见状,也不再犹豫,纷纷挥动工具,叮叮当当地干了起来。
一时间,这片肃穆的坟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铁锹入土的声音。
他们都是练家子,力气极大,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坟土就被刨开了一个大洞。
“头儿,有东西!”一个衙役惊呼一声。
众人连忙凑过去,只见深坑之中,露出了一角黑漆漆的棺材板。
王奎跳下土坑,用手拨开泥土,很快,整副棺椁的轮廓就显露出来。那是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埋在地下数十年,竟没有丝毫腐朽的迹象。
“给我撬棍!”王奎沉声喝道。
两名衙役立刻递上粗大的铁锹。
王奎深吸一口气,将撬棍的尖端插入棺材盖的缝隙,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猛地发力。
“一!二!三!起!”
“咯……吱……嘎——”
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沉重的棺盖被撬开了一条缝。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陈腐与血腥的恶臭,从缝隙中喷涌而出,熏得众人连连后退。
王奎强忍着恶心,探头朝里望去。
棺材里,没有尸骨,也没有金银。
只有一口小一号的、血红色的石棺,静静地躺在其中。那石棺表面光滑如镜,仿佛是用一整块血玉雕琢而成,上面还刻画着无数诡异扭曲的符文。
而就在棺盖被打开的瞬间,那血色石棺的正中央,一个巴掌大小的“玄”字,骤然亮起了一道幽幽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