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没胡说,你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最清楚。”李闲懒洋洋地靠在栅栏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容,“本来呢,你这毛病对我来说,开两副药,扎两针也就解决了,可惜啊,我现在是‘钦犯’,自身难保,小哥,你好自为之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等你什么时候开始梦里看东西都是重影了,那就离油尽灯枯不远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今天没提醒你。”
【叮!宿主完成一次高契合度的‘顺向交互’。】
【交互目标:衙役·周三。】
【交互行为:破心防,立神格(共鸣\/创造)。】
【判定:交互行为精准命中目标内心恐惧,引发强烈‘正面情绪’(对“解决问题”的渴望),获得额外加成。】
【获得‘交互点’:35点。】
李闲心中一喜,嘴上却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也罢,你我相见即是有缘,我教你一个静心安神的小法门,不算药方,重在一个‘诚’字。你去找一块拇指大小的阳面青石,用烈日下的井水冲洗七遍,夜里握在手中,观想月华入石,心中默念‘尘归尘,土归土,借得阳石镇心府’九遍。此法虽不能根治,却可让你安睡三晚,不受侵扰。”
年轻衙役听得一愣一愣的,将信将疑,但李闲那笃定的神态,和他自身挥之不去的恐惧,让他不由自主地信了七八分。他张了张嘴,想再问些什么,却听见远处传来王捕头的呵斥声。
他一个激灵,不敢再逗留,匆匆丢下一句“你老实待着”,便快步离去。
李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夜色渐深。
刘府门前,那盏孤零零的灯笼在晚风中摇曳。
张奎山依旧像一尊铁塔,坐在冰冷的石阶上。他面前的地上,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搀扶着老人的汉子,他们都是镇上病得最重那几家的家属。
他们不敢像张奎山那样坐在刘府门口,只是远远地站着,或蹲在街角。没有喧哗,没有叫嚷,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
但这沉默,比任何呐喊都更具力量。它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将刘府和镇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捆在了一起。过往的行人脚步匆匆,却总会忍不住朝这边投来复杂的一瞥。
胡巧和石头提着一盏灯笼,送来了一些干粮和水。
“张大哥,吃点东西吧。”胡巧轻声说。
张奎山摇了摇头,像一头倔牛,眼睛死死盯着刘府紧闭的大门,声音嘶哑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李神仙还在里头受罪,我他娘的要是能吃得下饭,那还算个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执拗。
……
“哐当!”
监牢的铁门被猛地打开,浓烈的酒气混杂着煞气,扑面而来。
王捕头提着一盏灯笼,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提着水火棍的亲信,将牢门在身后关死。
他喝得不少,双眼通红,脸上那道刀疤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愈发狰狞。
“小子,挺能熬啊。”王捕头走到栅栏前,借着酒劲,用刀鞘狠狠地敲了敲木栏,“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进了这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李闲从稻草堆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笑容:“王捕头,大晚上不陪小老婆,跑我这儿来串门,是想跟我秉烛夜谈,交流一下人生理想吗?”
“理想?”王捕头狞笑起来,他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一步步逼近李闲,“老子的理想,就是把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骨头一根根敲碎!”
两个亲信堵在门口,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这狭小的牢房,瞬间变成了一个绝佳的刑场。
“哦?”李闲揣着手,不退反进,迎着王捕头的目光,笑意更浓了,“王捕头这是要……屈打成招?可我还没上公堂呢,这不合规矩吧?”
小子,我这牢里别的没有,就是折磨人的花样多。你是想试试‘阴鼠啃骨’,还是想尝尝新到的‘锈铁烙花’?保管让你叫出来的声音,比镇东头杀猪还热闹。
李闲叹了口气,非但不惧,反而饶有兴致地整了整衣领,笑道:“本来想跟王捕头你交个朋友,奈何你非要舞刀弄枪。也罢,不装了,我摊牌了。”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高深莫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主业是风水师,副业是看相算命,专断生死吉凶。今天看在王捕头你‘热情好客’的份上,免费给你算一卦,就当开张大吉了。”
他顿了顿,非但没看钥匙,反而饶有兴致地盯着王捕头的眼睛,笑道:“王捕头,咱俩打个赌,就赌你今天开不了这扇门。”
见王捕头面露不屑,
他笑容更盛,不急不忙地继续说道:“别急着掏。我说的是你挂在左腰的那一串,一共七把钥匙。你想用的,是从左数第三把,黄铜所制,顶上还带个不起眼的小缺口,对不对?”
他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王捕头心上。
他甚至模仿着对方的动作,虚空比划了一下:“你每次用它开锁,都得习惯性地往上提一下,才能对准锁芯。我说的,可对?”
当李闲说完最后一字时,王捕头那只正要伸向腰间的手,如同被火烫了一般,猛地僵在了半空。
他脸上的狞笑早已凝固,只剩下见鬼般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李闲这才好整以暇地总结道:“所以你看,我算出你有血光之灾,这灾,不是我,是你自己带来的。今天你若是敢用那把钥匙,这门,你永远都打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