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的意识正沉浸在那条与“破晓”小队相连的因果线上,眉头却猛地一皱。
他与王美香之间那条最核心、最稳固的链接,此刻竟传来一阵模糊的、被强行压制的悸动,像是被人用一块厚布死死蒙住,连王美香那绝望的呼喊都变得断断续续。“妈的,老窝被偷了?”
李闲心中一沉,尝试加强链接,却如石沉大海。一股冰冷锋锐的意志残留在线上,眼神闪过一丝寒芒,看来,必须尽快搞到更强的力量和更大的话语权,才能回去给他的“总经理”撑腰,收回心神,将目光投向了西线阵地的方向。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温暖而真实。
“啧,可以啊我的‘破晓’先锋队。”李闲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噼啪脆响,“有勇有谋,还懂得抱大腿,这笔投资,值!”
石雷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那股从大地借来的力量,是他留在泰坦血脉里的一个小小“后门”,一个基于【规则交互】的权限链接。只要石雷脚踩大地,就能通过李闲这个“中转站”,与【万相森罗殿】的大地脉络产生微弱共鸣。
虽然只是微弱的共鸣,但用来捶爆几个怨念凝结的骨头架子,绰绰有余。
“前线业务部已经打进去了,后勤保障也得跟上啊。”李闲摸着下巴,眼神滴溜溜地转。
他可不放心让石雷他们就这么孤军深入。那鬼地方,连孙百符这种老油条都得小心翼翼,石雷他们三个愣头青,光靠一腔热血和自己给的“外挂”,能走多远?
万一投资失败,血本无归,他找谁哭去?
再说了,葬神渊……听名字就是个好地方。
万年怨念,扭曲的规则,被囚禁的声音,还有那个什么“时之泽”。这些东西,光听描述就让人垂涎三尺。舔一口,那得是什么滋味?
李闲打定主意,身形一晃,溜溜达达地朝着五行峰的方向走去。
“补天”计划这种级别的行动,不可能一波流。先锋队只是探路的,后续的支援、阵法材料、丹药补给,必然会源源不断地跟上。
而负责这些脏活累活的,除了库藏阁,最大的冤大头就是五行峰。
毕竟,孙百符是阵法堂长老,协同作战的金、木两脉首席,都是五行峰的宝贝疙瘩。于情于理,五行峰都得捏着鼻子出人出钱。
果不其然。
李闲还没靠近五行峰的外事堂,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着火气的争吵声。
“……开什么玩笑!让我的弟子去送死?‘破晓’小队刚出发不到半个时辰,现在派人追上去送补给?那条路线有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连护航的战斗弟子都没有,这不成移动的靶子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咆哮道。
另一个声音则显得有气无力:“金师兄,这是宗门高层的命令。
孙长老他们急需‘乾坤定位仪’的核心阵盘,用以在外围锚定空间,构建隔离法阵。晚一个时辰,风险就大一分。”
“风险?我只看到我门下弟子的风险!库藏阁那帮孙子呢?他们不是有专门的‘飞羽’运输队吗?让他们去!”
“飞羽队的主力,都抽调去支援其他战线了。剩下的,没人敢接这个活儿……”
李闲倚在门框上,掏了掏耳朵,笑嘻嘻地探进半个身子:“哟,几位师兄聊着呢?什么活儿啊,搞得这么愁眉苦脸的,说出来让师弟我乐呵乐呵。”
大堂内,一名身穿金纹长袍、面容刚毅的青年,正对着一名库藏阁的执事吹胡子瞪眼,旁边还有几个五行峰的内门弟子,个个脸色难看。
那金袍青年,正是五行峰金脉这一代的首席大弟子,金锐锋的亲师兄,金傲。
金傲看到李闲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哪个山头的杂役?这里是五行峰议事之地,滚出去!”
“别啊,金师兄。”李闲几步就凑了上去,自来熟地拍了拍金傲的肩膀,结果被对方护体灵力震得手麻,“火气别这么大嘛。我呢,万象宗后勤部,王牌运输员,李闲。专接急活、难活、送死活。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份没人敢接的快递?”
他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库藏阁那名执事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上前一步:“这位师弟,你……你真敢接?”
“敢不敢的,得看价钱。”李闲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高风险,就得有高回报。这是规矩。”
金傲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李闲:“炼气二级?一个杂役弟子,口气倒是不小。你知道我们要送的是什么地方吗?”
“不就是葬神渊嘛。”李闲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隔壁的菜市场,“‘破晓’先锋队屁股后面,我没说错吧?”
这道基于泰坦血脉的【规则交互】,不仅能借给他们力量,还能让他像隔着毛玻璃听墙角一样,模糊地感知到他们所处的环境和听到的关键信息。“葬神渊”、“破晓”……这些词,就是他从石雷那愣头青时不时冒出的念头里‘听’来的。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