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此物当有‘地母’之性,可滋养万木!”
“我言,此物当有‘源液’之形,聚而不散,灵机内敛!”
“我言,此物当与此地地脉同根同源,气息相合,天衣无缝!”
“我言,此物……当为真!”
随着他最后一声落下,整个【界主模板】都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红光。
【警告:宿主正在进行规则层面创造,深度干涉因果,将消耗大量本源精神力与怨念值。】
【判定中……创造行为符合‘万物皆可舔’之核心规则,权限通过。】
【开始执行规则编辑……怨念值消耗中……】
李闲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神魂都在颤抖。眼前的怨念值余额,如同瀑布般飞速下降。
400万……300万……200万……
直到怨念值余额堪堪在一百七十五万的关口停住时,那恐怖的消耗才终于告一段落,饶是李闲胆大包天,也不禁为这手笔感到一阵心悸。
而他面前那个原本狂暴驳杂的光球,此刻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它化作了一汪拳头大小的、散发着柔和翠绿色光晕的粘稠液体。
那液体中,仿佛蕴含着一个春天。无数植物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幻象在其中生灭,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最纯粹的生命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成了!
李闲脸色苍白,浑身被汗水湿透,却笑得像个疯子。
他心念一动,这一汪“地母源液”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迷宫核心处,一个他早就选好的、不起眼的石笋凹陷处,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做完这一切,他才给周常传去了讯息。
“可以进来了。记住,你是个丹痴,你只对植物感兴趣,其他的,一概不知,一概不问。”
……
半个时辰后,周常的身影,出现在了丙字七号试验田的光幕之外。
他没有像之前的丹鼎峰弟子那样,试图强闯。
他只是站在那里,闭上眼睛。
下一刻,他浑身一震,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在他的“青帝药鼎身”的感知中,眼前这片迷雾缭绕的盆地,根本不是什么妖魔禁地。
这里是天堂!
他能“听”到,迷雾中的每一株植物都在欢唱,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呼吸,磅礴的地脉之力与无数灵植的根须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生机勃勃的循环。
他甚至能感受到,在那迷宫深处,有一股让他神魂都为之颤栗的、至高无上的生命源气,正像太阳一样,吸引着他全部的心神。
“神迹……这简直是神迹啊!”他喃喃自语,眼眶都红了。
就在这时,眼前的迷雾,自动向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小径。
王美香的身影,出现在小径尽头。
“来者何人?”她的声音冰冷,带着警惕。
周常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躬身行礼,从怀中取出那枚青色令牌,高高举起。
“药王峰周常,奉丹辰子师叔祖之命,前来勘探此地灵植异变之源头,还请师姐行个方便。”他的姿态放得极低,语气诚恳无比。
王美香的目光,在药王令上停留了片刻,又审视地看了看周常,似乎在判断他的来意。
片刻后,她冷冷地侧过身。
“只许你一人进入,记住,不要乱碰,不要乱闯,否则后果自负。”
“多谢师姐!”
周常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迷雾之中。
一进入迷宫,他便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无数他从未见过的、形态各异的变异灵植,在小径两旁肆意生长。有的藤蔓上,一半开着圣洁的花,一半结着剧毒的果;有的灵草,叶片竟如水晶般透明,内部的经络清晰可见。
他像个掉进米缸的老鼠,每走一步都想停下来研究个三天三夜。
王美香没有催促,只是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引路,将他带向那片核心区域。
终于,他们来到一处石笋林立的幽静之地。
周常的脚步,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其中一根石笋下,那个小小的水洼。
那汪翠绿色的液体,只是看一眼,他神魂中的【青帝药君】神位便轰然作响,仿佛臣子见到了帝王!体内的青帝药鼎身自行疯狂运转,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出贪婪的欢呼,渴望被其洗礼。
同时,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也在警告他,这股力量太过精纯磅礴,如同凡人凝视烈日,稍有不慎便会神魂消融。这种极致的渴望与致命的危险交织在一起,化作一种让他浑身战栗的癫狂!
“这……这是……”他的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美香冷冷地看着他:“这就是此地异变的根源。一汪从地脉深处渗出的无名毒液,它让所有植物都发生了疯狂的变异,我们称之为‘灭生之源’。”
“毒液……?”周常先是难以置信地低语,随即他猛地抬头,眼中没有反驳的怒意,反而是一种看到了神迹般的狂热与怜悯,“师姐……你们……你们竟然将此等神物,视作剧毒?”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充满了对“明珠蒙尘”的痛心疾首,“这不是毒!这是道!是草木大道的本源显化啊!”
他颤抖着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最顶级的玉瓶,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法力牵引,装了小半瓶。
在玉瓶被封住的刹那,他甚至能感受到周围的灵植,都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叹息。
周常捧着玉瓶,如获至宝,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的喜悦之中。
他对着王美香深深一揖:“多谢师姐成全!今日之恩,周常没齿难忘!我这就回去禀报师尊,此地绝非瘟煞,而是祥瑞!天大的祥瑞!”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沿着来路,疯一般地冲出了迷宫。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王美香缓缓转身,看向迷宫深处,李闲所在的方向。
因果链接中,传来了李闲那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无比得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