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死气猛然暴涨,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
他动了。
身影如同一颗黑色的炮弹,瞬间跨越数十米距离,一拳轰向李闲的面门。拳风未至,那股冰冷的死寂之意,已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李闲脸上的笑容不变,脚下却是一个灵巧的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拳。
轰!
张奎的拳头,砸在了李闲身后的山壁上。
整座数十米高的石壁,如同被巨锤砸中的饼干,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然后轰然垮塌。
“我靠!拆迁办的啊你?”李闲夸张地叫了一声,身形几个闪烁,已经出现在百米之外,“下手这么重,砸坏了花花草草怎么办?我这可是药田,你赔得起吗?”
他嘴上骚话不断,心里却是一凛。
这张奎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横。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肉体力量,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湮灭”。
“有意思,继续。”
李闲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兴奋。他就像一个找到了新奇玩具的顽童,开始绕着张奎,展开了教科书般的“嘴炮拉扯”。
“哎,你这拳法不行啊,太直了,没前途。”
“你看看你,衣服都破了,我那还有几件杂役服,回头送你?”
“别不说话啊,死人脸,给爷笑一个?”
张奎如同被激怒的公牛,疯狂地追着李闲攻击,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开山裂石。可李闲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总能用最极限的身法躲开。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他的主场。
每一次闪避,他脚下的大地都会给予他最细微的助力,一块突然凸起的石头,一阵恰到好处的狂风,都让他显得游刃有余。
而张奎,则在李闲的言语刺激和地形的暗中干扰下,越来越狂躁。
他身上的死气毫无节制地宣泄着,怨念值在李闲的系统面板上,如同坐了火箭一般飞速飙升。
李闲一边躲,一边感受着体内森罗殿传来的,那股越来越庞大的力量。
他笑了。
这场无聊的闹剧,该结束了。
……
养殖区外围,通往药王峰的山道上。
王麻子驱使着最后一批精锐妖兽,正准备对那诡异的迷宫发起总攻。他就不信,区区一个杂役,能布置出什么通天大阵。
只要冲进去,找到李闲,一切就都结束了。
就在此时,数道凌厉的剑光,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他和兽群前方,在地面上犁出数道深达数尺的剑痕。
“执法殿办事,所有人员、妖兽,原地禁足,违令者,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压过了兽群的嘶吼。
王麻子猛地抬头,只见十余名身穿玄铁劲装,胸口绣着剑与尺标志的修士,悬浮在半空中,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为首之人,面容冷峻,眼神如刀,正是赵无极麾下,那位黑衣修士。
王麻子心头一沉。
执法殿?还是北斗峰的人?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黑衣修士的目光,在王麻子那半人半妖的身体上扫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他看向那片被绿色光幕笼罩的诡异盆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奉首席亲传弟子赵师兄之令,”黑衣修士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彻查宗内所有异动。王麻子,你身为养殖区管事,纵容妖兽变异,冲击药王峰,是何居心?”
王麻子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不能说自己是来找李闲报仇的,那等于不打自招。
他眼珠一转,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着那片迷雾缭绕的盆地,声音凄厉地喊道:“大人明鉴!非是小人纵容,实乃此地妖人作祟!他不知用了什么邪法,引动我养殖区地脉魔气,害得我无数灵兽变异失控!小人正欲带队平乱,将那妖人就地正法啊!”
他这番话,颠倒黑白,却也说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丙字七号试验田的变化,太过诡异。
黑衣修士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盆地,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少主让他查杂役,查所有战区。
而眼前,一个疯癫的管事,一群失控的妖兽,一片诡异的“领域”,还有一个藏在里面的……杂役。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这里交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