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雪收拾好书本出门，突然又探进头来，发丝掠过门框发出细微声响。
“对了，别睡太久哦，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嗯，知道了。”
傍晚下课，苏清雪一边哼着歌一边拎着从超市买的食材往家走，打开门轻声呼唤。
“书墨，我回来啦！有没有好一点？”
龙书墨坐在客厅看着动画片喜羊羊与红太狼，瞥了一眼门口伸了个懒腰说着。
“好多啦。”
“那就好~，”
苏清雪听到龙书墨的声音心情更好了，利落地换鞋进厨房，系上围裙回头看他。
“你再等一小会儿，糖醋排骨马上就好啦。”
龙书墨点了点头悄悄滴走了过去，走到她背后搂着腰，头靠在她肩膀上。
“今天学到了什么？”
“今天老师讲了个很有趣的哲学命题……。”
苏清雪手上动作不停，一边翻炒着锅里的排骨，一边跟龙书墨讲述课堂上的内容，忽然锅里的油星子溅了出来。
“嘶……，”
“噗嗤”
龙书墨笑了出来松开苏清雪，退后了两步，挠了挠头说道：
“抱歉，你先煮菜，咱们等一下再腻歪。”
“还笑！”
苏清雪嗔怪地看龙书墨一眼，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被溅到的手。
“都怪你……，”话虽这么说，但唇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快出去啦，厨房油烟大。”
“好啦！好啦！”
龙书墨不情不愿的走出了厨房，在沙发坐着打着三国闪。
“书墨，可以吃饭啦！”
苏清雪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解下围裙看向龙书墨，清冷的眉眼染上了温柔的烟火气。
“今天的糖醋排骨应该不错~，”
“书墨，可以吃饭啦！”
苏清雪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解下围裙看向他，清冷的眉眼染上了温柔的烟火气。
“今天的糖醋排骨应该不错~！”
龙书墨走到餐桌旁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口水流出来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
“味道还不错。”
“那就好。”
苏清雪听了龙书墨的夸赞，成就感油然而生，又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过和凝意姐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对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他。
“给你。”
龙书墨有些好奇的接过本子，随后放下筷子，去厨房洗了个手再次回来坐下。
“这是什么？”
苏清雪眼神有些飘忽，脸颊微红，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
“是……是我上课时候的笔记啦，你不是喜欢哲学嘛？”
“刚好我们最近讲的东西都还蛮基础的，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龙书墨吃饭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你跟我讲讲。”
“好啊！”
苏清雪眼睛一亮，似乎很开心你对她的笔记感兴趣，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
“那我就从今天老师讲的哲学命题开始说吧……假如忒休斯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龙书墨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指尖轻轻点着笔记本边缘。
“这个问题倒是让我想起实验室的培养皿——细胞每七天彻底更新一次，可人们依然认为那是同一个器皿。”
他忽然抬眼看向苏清雪，
“但船的特别之处在于，被替换的旧木板若被重新组装成新船，此刻海上飘着的与仓库里躺着的，谁才配叫忒休斯之船？”
说着用筷子尾端在桌面画了两道平行线。
“你老师肯定没提过，这个悖论最毒辣的部分在于：我们争论的从来不是木头，而是人类对‘同一性’的执念。”
龙书墨忽然轻笑一声。
“就像你每天来看我吃饭，虽然饭粒时时更新，但递饭的你——”
筷子尖轻轻点向她的笔记本，“和接饭的我，不也日日如故么？”
“所以……不管是那艘船，还是每天吃饭的我们，其实都在变化，但是我们依旧认为其具有同一性。”
苏清雪顺着龙书墨的思路思考着，清冷的眉眼染上思索的神色，忽然又提出疑问。
“但是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人的思维也在时刻改变，那“我”还是“我”吗？”
龙书墨突然将筷子倒转过来，用握笔的姿势悬在碗沿上方。
“看这双筷子——每天接触不同食物，沾染不同油脂，甚至某天可能会折断换新。”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但‘执筷用餐’这个行为模式始终存在。”
“嗯……，”
苏清雪思索片刻，试着总结龙书墨的观点。
“所以人的思维虽然在变，但行为模式等某些本质的东西是相对稳定的，所以“我”还是“我”，是这样吗？”
抬眸看向他，征求意见。
龙书墨忽然用筷子夹起她碗里一粒米饭举到两人之间。
“更准确地说——是记忆的连续性在充当粘合剂。就像这粒米虽然即将成为我的一部分，但它见证过你指尖的温度。”
他将米粒放入口中。
“每个‘此刻’的我都在吞噬‘过去’的我，而明天的我又会吞噬今天——但链条从未断裂。”
“那……，”
苏清雪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碗沿，思考了一会儿又提出新的问题。
“如果记忆被抹去了，那这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龙书墨突然用筷子尾端在桌面上画了个螺旋。
“实验室里被洗去记忆的小白鼠，依然会走迷宫——肌肉记得比大脑更诚实。”
托腮看着她。
“但若把所有生活痕迹都抹去……”突然用筷子轻轻碰了碰她的碗边。
“那就像这碗饭没了米香，空剩个瓷胚子。”
“也就是说……，”
苏清雪皱着眉头思考，随后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激动。
“记忆是构成“我”的重要部分，但不是唯一的部分！还有行为模式、身体特征等等……那人工智能呢？”
“如果人工智能拥有了人的记忆和思维方式，那它能被称为“人”吗？”
龙书墨把筷子架在碗上构成一个天平。
“有趣的跳跃——”
指尖轻敲筷身。
“但AI缺少的是吞噬记忆时的痛觉。”
“人类每更新一次认知，都会在神经突触留下物理伤痕。”
将筷子天平推向她。
“而机器替换数据时，只会优雅地覆盖归零。”
“所以……，”
苏清雪顺着龙书墨的思路继续说下去，清冷的眼眸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人工智能和人类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因为它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体验”和“情感”，对吗？”
“那未来人工智能发展到一定程度，会不会威胁到人类呢？”
龙书墨突然用两根筷子交叉成十字架轻轻压在碗口。
“威胁人类的从来不是工具本身。”将其中一根筷子旋转着立起来。
“而是握筷子的手。AI就像这双象牙筷，既能夹起救命粮草……”
筷子尖突然戳向蒸鱼的眼睛。
“也能戳穿文明的眼球。”
“那……，”
苏清雪看着被龙书墨戳中的鱼眼，略微蹙了蹙眉，又很快舒展开来，顺着你的比喻继续问。
“我们该怎么避免那双‘手’把AI变成危险的工具呢？”
“通过伦理道德的约束吗？”
龙书墨去旁边的柜子拿出一次性筷子折断手中。
看，伦理道德就像这根脆弱的木头。将断筷并排放在桌上。
需要更坚实的结构——比如让AI的底层代码自带悖论检测。当它试图定义时...
用断筷轻敲碗沿发出清响。
就会陷入无限循环的自我质疑。
“无限循环的自我质疑……，”
苏清雪小声喃喃重复着你的话，思考片刻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就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这样AI就不会轻易突破伦理道德的界限了！”
“不过……，”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要是AI学会了欺骗呢？”
龙书墨夹了鱼眼放进嘴里吃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喜欢吃的就是蒸鱼眼，不知道为什么，对鱼眼有一种独特的爱，你也赶紧吃啊！”
苏清雪看着龙书墨吃鱼眼的样子，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万一 AI 学会欺骗，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