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恒强忍剧痛,脸上堆满委屈:“表兄,我连那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此前从未见过啊!”
贾仁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既无冤无仇,他为何下此重手?”
“他是为了那张老汉出头···”贾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越来越低:“今日我在街上不慎丢了二十两银子,恰巧遇见张老汉,结果竟在他身上搜出了我的钱。”
“我一时气愤,以为是他偷窃,便将银子取了回来。”
“谁知···那张老汉竟因此急火攻心,当场毙命。”
“那少年便以此为借口,将我重伤至此,还逼我明日为那老东西披麻戴孝!”
贾仁闻言,眼中寒芒乍现,重重一掌拍在案几上:“简直欺人太甚!此事本就是场误会,张老汉自己气量狭小丢了性命,只能怪他命该如此!”
“你虽有不当之处,大不了多赔他家人些银两便是。可那小子竟敢废你修为,还要你为个贱民披麻戴孝···”
“这不止是在羞辱你,更是在践踏我黑龙堂的威严!”
贾恒满脸愤慨:“表兄,我受些委屈倒也没什么,但黑龙堂的威严不容挑衅啊!”
贾仁眼中杀机毕露,向着门外厉声喝道:“来人!”
两名身着黑衣的劲装汉子应声而入,单膝跪地:“请副堂主吩咐!”
“今夜子时,带一队精锐好手。”贾仁眼中闪烁着森然的杀意:“去张老汉家中,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连同张老汉的后人,一并处置干净。”
“做得干净利落,莫要留下任何痕迹!”
“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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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醉香楼后,秦平安并未直接返回张老汉家中,而是折返至先前落脚的客栈。
刚到客栈门口,便见苏海棠正端坐柜台内,纤指轻拨算盘珠。
似是察觉到有人注视,她抬起头,见到少年时眼中顿时漾起笑意,放下算盘款步走出:“六子,你怎么回来了?”
少年面露诧异:“嫂嫂怎的在此当起账房先生了?”
苏海棠浅笑:“闲着也是闲着,便与东家商量,我帮他管账,他包我与春生的食宿。”
“春生目不能视,尚能在街头悬壶济世。我四肢健全,岂能终日困坐房中?”
少年神色复杂:“可你毕竟是盐帮千金,如今却···”
“嫂嫂没那么娇贵。”苏海棠轻声打断,转而问道:“你不是回了听雨阁?怎的突然折返?”
“我此次回来,是为完成宗门任务。”少年语气凝重:“不过此番来找嫂嫂,实有要事相商。”
他将张老汉含冤而死的经过娓娓道来。
“春生生性纯善,为了让张老汉能享天伦之乐,不惜将身上最后的二十两银子赠予对方。”
“他说他改变不了这世道,但他的世界只在方寸之间。能让方寸之内的人多一分欢喜,便是他活着的意义。”
“可谁曾想···张老汉竟因这二十两银子丢了性命!”
少年声音低沉:“此事,万不能让春生知晓。”
苏海棠露出不忍之色,幽幽一叹:“你说得是。若让春生得知此事,以他的性子,定会愧疚终生!”
少年道:“所以我想请嫂嫂先带春生离开白石县,前往武阳县等我。待我了结此间事宜,便去与你们会合。”
苏海棠颔首:“好,待春生回来,我们便动身。你万事小心,切莫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