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影低语，魔祖临港都
横滨的夜色，被霓虹灯切割成明暗交织的碎片。与谷崎直美告别后，江宁和罗睺并未立刻前往武装侦探社。那股自巷口阴影处投来的、冰冷粘稠且充满恶意的视线，如同跗骨之蛆，牢牢锁定了他们。
这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窥视，而是更接近于精神层面的渗透，带着一种要将存在本身都否定、拖入永恒虚无的寒意。寻常异能者乃至普通人，恐怕连被注视的感觉都无法捕捉，便会心智冻结，沦为行尸走肉。
罗睺血眸中戾气一闪，周身那收敛的、源于混沌魔祖的威压本能地一荡，并非磅礴外放，而是凝练如针，精准地刺向那无形窥探的源头！
“嗤——”
仿佛冰层碎裂的细微声响在精神层面回荡，那令人不适的视线瞬间被绞得粉碎。
“藏头露尾的虫子，也敢窥视本座？”罗睺语气淡漠，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几乎在视线被斩断的同一刹那，下方巷道深沉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汇聚，一道身影缓缓勾勒而出。黑色外套，微卷的棕发，鸢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近乎非人的、无机质般的光芒——正是太宰治。与资料中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青年不同，此刻的他，周身萦绕着几乎化为实质的灰色雾气，那雾气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缓缓蠕动，散发出比在中岛敦身上浓郁百倍的归墟污染气息，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活性。
“啊呀，真是敏锐得可怕呢。”太宰治抬起头，脸上挂着的是与这恐怖气息截然相反的、近乎空洞的微笑，但那笑容深处，是足以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仅仅是‘看’一眼，就被发现了。两位果然不是普通的‘观众’呢。没有异能力的波动，却拥有着连‘人间失格’都无法完全解析的……奇怪而庞大的‘存在感’。是来自‘书’的彼端？还是……更遥远的地方？”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夜风里，却带着一种直指核心的冰冷锐利。
罗睺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他，如同神只审视蝼蚁的挣扎：“能察觉本座一念之威，汝这蝼蚁，倒有几分特别。汝身上那令人作呕的寂灭气息，并非此界原生，从何而来？”
“寂灭？啊……你说这个啊。”太宰治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周身的灰色雾气随之翻涌，“很有趣不是吗？这个世界本就充斥着毫无价值的挣扎，生命、感情、努力，最终都会像泡沫一样，‘噗’地消失，归于虚无。我只是……比大多数人更早、更清晰地看到了这一点而已。”他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间，灰色的能量不再是单纯的无效化光晕，而是如同浓缩的深渊，主动汇聚、扭曲，散发出一种主动的、侵蚀性的“抹消”意志。“‘人间失格’……现在或许该叫‘人间归墟’？连存在本身，都可以轻易否定哦。”
话音未落，他指尖那凝聚到极点的灰色能量骤然激射而出！并非实体能量冲击，而更像是一道概念的洪流，所过之处，空间的色彩被瞬间剥离，光线扭曲坍缩，留下一条短暂的、绝对的虚无轨迹，仿佛世界被橡皮擦抹去了一道痕迹。这一击，已然超越了单纯的能量攻击，触及了规则层面的侵蚀。
江宁身形未动，脚下步伐却玄奥一踏，身形仿佛融入了空间脉络，于间不容发之际，已如幻影般平移数尺，那道灰色的虚无轨迹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将后方一堵废弃墙壁无声无息地“抹除”了一大片，断面光滑如镜，没有碎石，没有粉尘，仿佛那里原本就是空的。
罗睺的处理则更为霸道。他甚至没有移动，只是屈指一弹，一缕凝练到极致、呈现暗红混沌色的魔气如同离弦之箭，精准地撞上了灰色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