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欠,清的还是富人的欠,鸟为食死人为财亡,官商一勾结,什么胆量都有。
那些内侍护卫,是不是死在了追杀下?
想到此处,刘童不由打了个寒颤。
辛少庸惦记着回去试试鹿茸片,心不在焉问他:“冷?”
刘童点头:“冷。”
他压下心中惧意——李玄麟城府太深。
冀州、平州相邻,他担心冀州会有人和平州勾连,一直隐忍不发,让人摸不透他的底细,直到平安离开,才说出被追杀一事。
翌日,琢云在私交子铺里把一万金兑换成私交子,并且放出严禁司快行,进城玩乐。
她自己带着燕屹,在街上买一笼熏驴肉、十匣酥糖、一笼金丝小枣,扛上太平车。
又过一日寅时,琢云带领队伍,和刘童一道返回,于小寒当日申时到达京都。
京都早已得知边关消息,琢云与刘童在宫门处下马,卸下刀兵,进宫向陛下复命,交出余下汇票,陛下连说三个“好”字,赏赐琢云与刘童黄金三十斤,赐假三日,并于三日后设宴犒赏。
琢云谢恩出宫,打马归家,沿途有人追着她叫喊,把花扔到她身上,她没有停留,在燕家大门前下马时,卷下来一大把菊花、茶花。
陈管事热情洋溢上前牵马,琢云大步流星入内,从二堂入东园,走到那三间小屋子前,就见留芳站在廊下,来回张望——燕屹扛着包袱先回来,燕屹一回来,她就在这儿等着。
园子本来收拾的干干净净,花径上洒扫的一尘不染,她等不住,又拿起抹布,叫来婆子,把栏杆缝隙里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擦的栏杆反了光,她把给琢云做的两双新鞋拿出来熏在竹笼上。
小灰猫被她赶到花园里,蹲坐在桂花树下伸出爪子舔毛,身上有一块已经舔秃了。
“回来了!”见到琢云,留芳迎上去,第一眼就感觉到了琢云的瘦。
瘦的面皮成了鼓皮,紧紧蒙在骨头上,嘴唇干裂,有一道道的血痕。
小灰猫叫一声,停下舔毛,一颠一颠跑过来,在她衣摆处嗅来嗅去,随后把尾巴竖成一条线,一边“喵喵”叫,一边围着她蹭。
琢云蹲身摸它一把,起身往里走。
“快去提热水。”留芳喊婆子一声,跟进屋子里。
琢云进屋,看桌上放着她买的东西:“送到母亲那里去分了。”
“是。”留芳精气神回来了。
琢云刚走的时候,她偷了两天闲,回去给死鬼丈夫烧了一包袱金银元宝,留下几钱银子,婆婆就眉开眼笑的把她供起来。
她回到园子里,越闲心里越乱,于是找出针线,给琢云做鞋、缝袜子,上针线房拿布样,定冬衣,总算是有个盼头。
热水提进来,琢云脱去衣服,抬腿坐进热水里。
留芳先让婆子把熏驴肉、酥饼、金丝小枣送去燕夫人处,随后栓好房门,拿一件簇新的夹棉抹胸,外面一件素缎夹衣,配合裆裤、青色百叠裙,再添一件灯笼纹白缎貉袖。
她从外到里,一件件搭在屏风上,又把新鞋拿过来:“夫人说今天晚饭在议事厅吃,叫上二房的人,还有大姑奶奶一起。”
“好。”
与此同时,园子里响起孩子们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姑姑!”
“二姐!”
“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