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晚宴前,只有她严令禁止饮酒,难道不是早有谋划?
琢云向前一步:“永嘉郡王觉得呢?”
李玄麟喝完杯中参茶,伸出两根手指,在太阳穴上揉案:“韦氏狡诈,确实不是守信之人。”
琢云满意一笑,再上前一步,站在刘、辛二人中间,身上血腥气让刘童忍不住皱眉。
“每人瓜分一万金,告知陛下遗落在荒漠之中,如何?”
辛少庸心中微动,面色冷凝:“这是欺天。”
说罢,他皱眉看向突然到此地的李玄麟——是合谋?还是不谋而合?
“事已至此,”琢云用脚尖踢了踢地上人头,“难道帅司还有别的选择?”
人头被屋中炭火一烘,再被琢云踢动,滚出一条粘稠如浓墨的血迹,散发出迫人的死亡气息。
没有选择。
她把事情做绝了。
刘童觑一眼李玄麟,从他气定神闲的神情中得到回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算欺天。”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再者,辛帅司,新天换旧天,你想的是哪一个天?”
辛少庸沉默片刻,目光像利箭,射向琢云:“寨外还有韦氏兵将,他们未曾饮酒。”
“韦氏连国都未建,外面不过三千人,你有三万多兵马。”
“寨外三千,再向北,还有援兵,哨兵回报,也有一千人,还有,韦氏彪悍,虽未建国,不可小觑。”
琢云轻言细语,“那更好,不仅要分得一万金,还要杀的韦氏部落联盟再不敢轻举妄动,立下奇功。”
辛少庸听她说话,语气客客气气,可一看她那张脸,线条凌厉,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态度对待一切问题,如果有人提出异议,她会用她修长的手,提起刀,把人大卸八块。
他不再看她:“我听郡王安排。”
刘童也道:“我听郡王的,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上战场,我这一万金,交给郡王。”
李玄麟起身,避开地上血迹和人头,走到辛少庸背后:“取三套皮甲来。”
“是。”辛少庸起身就走,没有注意脚下,一脚一个人头踢出去,直飞刘童脚下。
刘童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踩到粘稠滑腻的血上,“诶”了一声,站立不稳,往前踉跄几步,琢云一个侧步让开,伸出马刀,刀背朝上,拦住他胸膛,往上一挑,将他挑回原位。
辛少庸看她这一手功夫,能轻能重,收放有度,心中稍定,大步走到门边,打开门。
“取三套新皮甲来。”
“是。”
“人衔枚,马裹蹄,一刻钟后,奇袭韦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