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月光透过“全球基层医疗协作联盟”办公楼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清辉。李念宝坐在办公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一份刚签署的合作协议——“全球基层医疗人才培养联盟”与尼泊尔卫生部门达成的长期合作计划，其中“中尼联合中医理疗中心”的项目落款处，她和陆泽言的签名紧紧挨着，笔锋遒劲，像极了他们并肩走过的这些年。
桌角的保温杯里，红枣枸杞茶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是陆泽言下班时特意给她泡的。他知道她最近为了筹备联盟年会和新项目对接，经常熬夜，特意在茶里多加了两颗红枣，说“补气养血，比咖啡养人”。杯壁上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是他熟悉的字迹：“记得喝完茶就回家，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是园区后门的那家老茶馆，是他们刚认识时经常加班晚了去的地方。念宝看着便签，嘴角忍不住上扬，指尖划过字迹，仿佛能触到他写字时温热的指尖。她想起第一次和陆泽言去那家茶馆，他笨拙地给她剥橘子，橘子汁溅到了白衬衫上，却还故作镇定地说“没关系，这样更有生活气息”；想起他在茶馆里给她讲解远程会诊系统的操作逻辑，讲到复杂处，会耐心地画图示意，眼里满是认真；想起他们确定关系后，他在茶馆的角落，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银戒指，他说“念宝，医路漫漫，我想和你一起走”。
手机屏幕亮起，是陆泽言发来的照片。照片里，茶馆的靠窗位置摆着两杯热茶，旁边放着一碟她爱吃的桂花糕，背景是窗外的霓虹灯，柔和的光线下，能看到他指尖轻轻搭在杯沿，指节分明，手腕上那根红绳依旧醒目——那是尼泊尔卡鲁的奶奶亲手编的，说能保平安，他戴了三年，从未摘下。
“忙完了吗？桂花糕刚蒸好，还热着。”附带的消息带着暖意，像他本人一样，总是能精准地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念宝快速保存好文件，关掉电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驼色大衣。大衣的领口处缝着一圈柔软的兔毛，是去年冬天陆泽言给她换的，他说“你怕冷，这个领口挡风”。她裹紧大衣，快步走出办公楼，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却吹不散心底的温暖。
茶馆里暖意融融，鼻尖萦绕着茶叶的清香和桂花糕的甜香。陆泽言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她进来，立刻起身，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帮她拉开椅子：“路上冷不冷？我给你续了茶，还是你喜欢的温饮。”
念宝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进胃里，驱散了一路的寒气。“不冷，大衣很挡风。”她看着对面的陆泽言，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头发被晚风拂得有些凌乱，却依旧俊朗。他的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是最近和她一起熬夜筹备年会熬出来的，却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专注地看着她。
“合作协议签好了？”陆泽言给她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尼泊尔那边的中医理疗中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揭牌？”
“下月初吧，”念宝拿起桂花糕，咬了一小口，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是她熟悉的味道——这家茶馆的桂花糕，是陆泽言特意托老板按照她妈妈的配方做的，每次来都会点，“阿米拉已经在那边筹备好了，卡鲁也会去帮忙，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研究中心的孩子们。”
“我陪你去，”陆泽言立刻说，“年会结束后，我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跟你一起去尼泊尔。”他顿了顿，补充道，“顺便去看看卡鲁的医学院，他上次发消息说，想让我们给他们学校的学生做一次讲座。”
念宝心里一暖。她知道陆泽言最近手头的工作也很忙，联盟年会的流程设计、下一批学员的招募计划，还有和联合国卫生组织的项目对接，都是他在牵头。可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他永远都会优先考虑，永远都会抽出时间陪她。
“不用特意陪我，”念宝轻声说，“你手头的工作也很多，年会结束后肯定还有很多收尾工作，我一个人去就行，阿米拉和卡鲁会照顾好我的。”
陆泽言摇摇头，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听诊器戒指——这是他们的婚戒，是他亲手设计的，戒指内侧刻着“医路相伴，一生相守”的字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尼泊尔的山路不好走，你上次去就差点崴到脚，我陪着你，心里踏实。”
念宝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心里泛起一阵暖流。她想起上次去尼泊尔，因为赶时间去山区义诊，不小心踩空了石阶，崴到了脚。陆泽言当时正在给孩子们做筛查，听到消息后，立刻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揉着脚踝，眼里满是心疼，还自责地说“都怪我，没照顾好你”。从那以后，只要是去路况不好的地方，他都会紧紧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生怕她再受伤。
“好，那你陪我去。”念宝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会坚持陪她去，这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笨拙却真挚。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年会的筹备情况。“年会的主题定为‘薪火相传，大爱无疆’怎么样？”陆泽言看着她，眼里带着征询的意味，“既体现了我们培养基层医疗人才的初心，也彰显了全球医疗协作的大爱精神。”
“很好，”念宝笑着说，“我也觉得这个主题很合适。对了，学员代表发言环节，我们邀请卡姆、阿卜杜拉、阿米拉和阮氏秋线上发言吧？他们现在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他们的故事最有说服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泽言点点头，“已经和他们联系好了，他们都很乐意发言，还说要给大家带来惊喜。”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这是我整理的年会视频素材，里面有学员们的工作片段、联盟这些年的成果回顾，还有我们一起走过的这些地方的照片，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念宝接过U盘，插进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里。视频的开头，是联盟最初的办公地点，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只有几张桌椅和一台旧电脑，画面里的她和陆泽言，脸上带着青涩却坚定的笑容，正在讨论基层医疗站的建设方案。接着，画面切换到秘鲁的灾区，他们背着急救包，在泥泞的道路上行走；切换到马里的疫情现场，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在帐篷里熬夜分析数据；切换到尼泊尔的雪山下，他们和孩子们一起欢笑；切换到青山村的救援现场，他们和学员们一起堆沙袋、救伤员……
每一个画面，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每一个场景，都见证着他们的爱情与成长。念宝看着视频，眼里渐渐泛起了泪光。她想起那些熬夜修改方案的夜晚，陆泽言总会默默给她泡一杯热牛奶；想起那些在偏远地区义诊的日子，他总会把唯一的干净水源让给她；想起他们的婚礼上，他穿着白色西装，眼里满是温柔地对她说“念宝，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把这份事业坚守下去”；想起他们的蜜月之旅，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却依旧觉得幸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