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池闸门崩裂的刹那,滚烫盐水化作白龙吞噬矿道。
叛军皮肉在沸卤中剥落时,杜甫却扑向被灼伤的盐奴童工——那孩子脚踝露出的白骨,正粘着半片《新唐书》记载的“发滤”粗麻。
“系统,代价我付!”我甩出铜镜阵列,雾气中骤然站起三丈刑天幻影。
叛军跪倒高呼蚩尤降世,却不知幻象正燃烧杜甫的诗魄辉光。
怀中《兵车行》的墨迹飞速消褪,琉璃臂骨同时炸开冰裂纹——
每救一个不该死的人,文明熵增就啃噬一寸历史根基。
卤水灌进矿道的轰鸣还在耳蜗里震荡,白雾裹着皮肉焦糊的甜腥味直冲天灵盖。我抹了把脸,甩开黏在睫毛上的盐晶,视网膜上猩红的系统提示还在灼烧:「群体干预熵增+0.7%,局部时空稳定性跌破阈值」。右臂琉璃骨缝里,那株该死的三星堆青铜神树纹路又探出新枝,针扎似的往肩胛骨里钻。
“崴…看…”杜甫嘶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在雾气里打颤。
顺着他枯指的方向,岩壁裂缝渗出粘稠的沸卤,边缘蜷缩着个瘦小身影。是个孩子,顶多十岁,赤裸的上身肋骨根根凸起,像被狂风刮断的篱笆。一条粗麻编的“发滤”带子——系统数据库里《新唐书·食货志》记载过这玩意儿,唐代盐工用它过滤卤水杂质——正死死勒进他被沸卤烫烂的脚踝里。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边缘焦黑蜷曲,冒着细小的油泡。一个叛军挥舞鞭子,鞭梢沾着血和盐粒,狠狠抽在他背上:“填路!狗崽子快填路!”
“沸卤溅足,皮肉俱烂…”史料冰冷的文字在我脑髓里爬,混着那孩子细若游丝的呜咽。
杜甫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人已经踉跄扑了过去。这个迂腐的书生,平日里见血就晕,此刻却像头被激怒的老山羊,枯瘦的手抓向那根勒进骨头的麻带。
“找死!”鞭影毒蛇般噬向杜甫后颈。
身体比念头更快。链刃从袖中弹出,“噌”地绷直,精钢环扣咬住鞭梢,腕骨一拧一绞——喀吧!牛筋混着铜丝的硬鞭应声寸断。叛军手腕还保持着抽击的姿势,虎口崩裂的血珠混着鞭子碎屑溅到沸卤池里,滋啦腾起一股白烟。
“狗娘养的!”旁边几个叛军挺刀扑来,刀刃在卤气白雾里淬出惨光。
来不及了。那孩子抽搐着,浑浊的沸卤正漫过他溃烂的脚踝。
右臂琉璃骨骤然滚烫。神树纹路在皮下扭动,青铜枝桠的尖端刺破皮肤,渗出冰蓝色的血珠。剧痛烧灼神经,反而激出一股狠戾。“都他妈给我——滚开!”
霍家拳“惊雷锤”的劲道顺着脊椎炸开。没砸人,铁拳带着万钧之力狠狠轰在身旁半人高的卤池闸门残骸上。嗡!铸铁闸门发出濒死的呻吟,巨大的震颤顺着地面传导。扑来的叛军脚下趔趄,刀锋偏斜。我顺势矮身,左腿如钢鞭横扫下盘,胫骨撞击腿骨的闷响混着惨嚎炸开,两个身影滚地葫芦般摔进卤雾深处。
空隙只有一瞬。
杜甫已经扑到孩子身边,枯瘦的手指抠进那勒进骨头的麻带缝隙,指甲瞬间翻裂出血。他不管不顾,只是死命地撕扯。
“忍着点!”我吼着,链刃贴着孩子的皮肉削过。嗤!粗麻应声而断。几乎同时,杜甫猛地将那孩子往后一拽。沸卤漫过他们刚才的位置,白汽翻腾。
“抱紧!”我反手抓住杜甫肩头,将他连同那孩子甩向身后一处稍干的岩凹。力道没控制好,杜甫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闷哼一声,怀里却死死护着那孩子。
更多的叛军被惊动,火把和人影从雾气深处围拢,刀尖在卤气中闪烁不定,像一群嗅到血腥的鬣狗。
“系统!”我在脑内嘶吼,“最大范围干扰!能量我付!”
「警告:大规模光学幻象需巨量诗魄辉光驱动。杜甫诗稿将承受不可逆损耗,文明熵增风险提升至γ级。」
“执行!”没有选择。
腰间几块巴掌大的铜镜碎片被甩入空中。锡含量32%的唐代“透光鉴”——系统标注的数据精准无比——在卤气蒸腾的特定湿度和温度下,完美捕捉到岩壁磷火矿脉的幽蓝冷光。碎片翻滚、碰撞、折射,冰冷的计算在我脑中流淌,每一块镜片的角度都精准指向预设节点。
雾,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骤然被无形的手搅动。
光在扭曲。蓝、白、惨绿的光线在浓雾中疯狂编织、堆叠、塑形。一个庞大的轮廓在雾气深处拔地而起,三丈有余,顶天立地!无头,以乳为目,以脐为口,双手紧握残破的巨斧与盾牌——刑天!
“蚩…蚩尤大神!”冲在最前的叛军脚步猛刹,眼珠几乎瞪出眶外。手中钢刀“当啷”坠地,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滚烫湿滑的盐渣地上。身后一片混乱的扑倒声、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带着哭腔的祈祷声,像瘟疫般蔓延。
“蚩尤降世!饶命!饶命啊!”恐惧的声浪几乎掀翻矿洞。
幻象刑天挥动巨斧,带起腥风般的雾气涡流,声势骇人。
代价紧随而至。
“呃啊——!”身后岩凹处,杜甫的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痛吟。我眼角余光瞥见,他怀中的《兵车行》诗稿正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无数细小的金色字符从宣纸上剥离,化作流萤般的辉光,疯狂涌向雾气中的刑天幻影。随着幻象每一次挥斧,诗稿上的墨迹就肉眼可见地淡去一分!“车辚辚”三个字最先模糊,像被水洇开的污迹,紧接着“马萧萧”也迅速褪色。
与此同时,右臂传来冰层炸裂的脆响!咔、咔嚓!低头看去,琉璃臂骨上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至整个肘部。那些青铜色的神树枝桠疯狂地从裂纹中挤出、生长,刺穿透明的皮肤,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恐惧、血气和沸腾的熵。剧痛不再是针扎,而是冰锥搅动骨髓,每一次幻象的挥舞都像有巨斧劈在我的神经上。
「诗魄辉光消耗19%,《兵车行》文本完整性受损42%。文明熵增+1.1%…持续攀升…」系统的警告冰冷地计数。
“别念了!子美!停下!”我扭头嘶吼,声音被幻象的轰鸣吞没大半。
杜甫根本听不见。他蜷在岩凹里,身体筛糠般颤抖,脸色灰败如纸,嘴角甚至溢出一缕血沫。但他死死抱着那孩子,干裂的嘴唇仍在翕动,破碎的吟诵声细若游丝,却固执地汇入诗稿涌出的辉光中。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雾气中顶天立地的刑天巨影,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殉道的疯狂——他在用命喂这幻象!只为多救一个无辜的孩子,多拖一瞬喘息的时间!
这迂腐的书呆子!这该死的圣人!
一股邪火混着剧痛直冲天灵。刑天幻象似乎感应到这股暴戾,仰天(如果那算是天)无声咆哮,巨斧狠狠劈向跪倒的叛军人丛!
轰!
雾气和光影组成的巨斧并未造成实质伤害,却在叛军心理防线上彻底凿开崩溃的缺口。
“跑啊!魔神发怒了!”
“快逃命!”
恐惧的堤坝彻底崩溃。残余的叛军丢盔弃甲,连滚带爬地撞开同伴,哭爹喊娘地朝着矿道深处、浅处,一切没有刑天巨影的方向亡命奔逃。踩踏声、碰撞声、绝望的嚎叫响成一片。
刑天幻影在劈出这一斧后,庞大的身躯剧烈波动了一下,光芒迅速黯淡、稀薄。雾气重新开始合拢。
噗!
杜甫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星星点点溅在怀中孩子苍白的脸上。那页《兵车行》诗稿上的金光彻底熄灭,纸张变得灰暗脆弱,仿佛一触即碎,大片墨迹消失无踪,只留下洇开的淡黄污迹和几个残破的字形。他身体软软地歪倒,怀里的孩子也滑落在地。
幻象刑天彻底消散,只留下翻滚不休的卤气白雾。
系统提示麻木地闪烁:「诗魄辉光耗尽,《兵车行》文本丧失共鸣。熵增+1.3%…稳定。局部时空稳定性:临界。」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卤水沸腾的咕嘟声,远处奔逃叛军渐渐消失的嘈杂,以及岩凹里杜甫粗重痛苦的喘息。
我踉跄着冲过去。右臂的剧痛稍缓,但琉璃骨上狰狞的裂纹和刺出的青铜枝桠触目惊心,冰蓝色的血珠顺着枝桠尖端滴落,砸在盐渍地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带着金属光泽的蓝色晶体——“业果”,系统冰冷的命名。
“子美!”我托住杜甫的后颈。他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嘴角血迹刺眼,怀里还无意识地护着那个昏迷的孩子。孩子的脚踝血肉模糊,粘着半截肮脏的“发滤”麻带。
“值么?”我看着诗稿上那大片刺眼的空白,又看看杜甫灰败的脸,还有臂骨上那些疯狂生长的青铜荆棘,“救一个,毁半卷诗,损百年根基?”
杜甫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勉强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看向我臂上狰狞的琉璃裂纹和青铜枝桠,又缓缓移到怀中孩子溃烂的脚踝上。他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枯瘦的手指,颤抖着,蘸了蘸自己嘴角尚未干涸的温热鲜血,然后,极其缓慢地,按向怀中那页几乎空白的诗稿。
指尖的血,点在“兵”字残破的笔画上,像一颗绝望的种子。
远处,卤池沸腾的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悠远而模糊的龙吟,与洞壁上未散尽的刑天幻影余韵,交织成一片。
杜甫指尖的血珠点在“兵”字残破的墨痕上,像一颗滚烫的泪,瞬间被粗糙的宣纸吞噬,只留下一个暗红的圆点。那点红,在灰败的纸页上,微弱得如同风中之烛。
“没…用的…”他气若游丝,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沫的嘶声,“诗魂…已散…” 他浑浊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仿佛刚才那孤注一掷的疯狂已耗尽了最后一丝心气。
系统提示:「《兵车行》核心意象‘车辚辚’、‘马萧萧’彻底消散,文本熵寂。诗魄辉光归零。」
冰冷的文字在视网膜上划过,比沸卤更灼人。右臂琉璃骨深处,那株野蛮生长的三星堆神树纹路却陡然爆发出贪婪的蓝光!裂纹深处刺出的青铜枝桠,尖端贪婪地指向杜甫指尖那点未干的血迹,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疯狂地扭动、延伸!
剧痛升级!不再是冰锥搅动骨髓,而是亿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骨缝往里钉!我闷哼一声,右臂不受控制地痉挛,那些枝桠尖端几乎要刺穿空气,隔空攫取那缕残存的血气。杜甫怀中的孩子因我的震动滑落,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崴兄…你的手臂!”杜甫惊恐地看着我臂上狂舞的青铜荆棘,又看向那点自己留下的、微不足道的血痕,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眼中炸开:“是它…是它在吸我的…诗血?!”
「警告:业果具现化体‘青铜业种’检测到高纯度‘诗魄源质’,强烈共鸣!吞噬本能激活!吞噬将导致目标精神枯竭,加速熵增反噬!」
“操!” 我低吼一声,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自己失控的右腕,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疯狂前探的琉璃臂骨狠狠掼向身后的岩壁!
砰!
碎石飞溅!琉璃骨与坚硬盐岩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些青铜枝桠尖端在岩石上擦出刺眼的火星,几根最细的枝杈应声崩断,化作细碎的青铜色光屑消散。剧痛如海啸般淹没神经,眼前阵阵发黑。但那股隔空攫取的疯狂吸力,被这自残般的撞击硬生生打断了一瞬!
“呃啊——!” 杜甫也因这突兀的震动和业种吸力的瞬间抽离,痛苦地蜷缩起来,那点残血似乎耗空了他最后的气力。
就是现在!
趁着业种吸力中断的刹那,我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扶杜甫,而是狠狠抓向他怀中那页几乎已成废纸的《兵车行》残稿!粗糙的指尖触碰到冰冷脆弱的纸页。
「宿主接触高熵寂文本,残余熵能驳杂,风险未知!」
管不了那么多!
意念疯狂催动系统:“启动应急协议!所有残余熵能、业种反噬能、老子身上的生物能——全他妈的给我灌进去!目标:重构‘车辚辚’!坐标:这页纸!”
「指令冲突!强行抽取驳杂熵能灌输低熵载体,可能引发文本畸变或载体湮灭!」
“执——行——!”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咬碎的牙齿缝里迸出来的。右臂的业种枝桠因我的意志和系统的强行抽取而发出尖锐的、类似金属扭曲的哀鸣,蓝光明灭不定。一股狂暴驳杂、带着剧痛、血腥、卤气焦糊味以及破碎诗魂气息的混乱洪流,顺着我左手,狠狠冲入那页脆弱的残稿!
噗嗤!
宣纸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变得滚烫!以杜甫那点残血为中心,无数道细密如蛛网的黑色裂纹在纸面疯狂蔓延!那点暗红,如同落入墨池,迅速被涌动的污浊吞没。整个纸页剧烈颤抖,边缘开始卷曲碳化!
杜甫绝望地闭上了眼。完了。诗魂彻底散了,连这点承载它的纸也要毁了……
然而——
就在纸页即将彻底化为飞灰的刹那!
那疯狂蔓延的黑色裂纹中央,那点被吞没的暗红,猛地爆发出一点微弱到极致、却无比纯粹的金芒!
嗤啦!
一道锐利如剑痕的金线,从那污浊中心悍然刺出!它无视周围蔓延的黑暗裂痕,笔直、凌厉、带着一股穿透时空的锋锐与悲鸣,狠狠刻在残破的纸页上!
不是墨迹。是光痕!是燃烧的、凝固的、带着金属质感与历史锈迹的——血与诗淬炼出的锋芒!
那光痕的形态,赫然是——“车”字左侧那凌厉如战车车轮的半边轮廓!虽然残破,虽然只有半边,但它孤零零地钉在污浊的纸页上,像一杆折断却依旧不屈的旗!
「奇迹…」系统的提示第一次带着无法解析的杂波,「…低熵核心意象‘车’残存体…强制锚定成功…形态畸变…能量来源:驳杂熵能淬炼、业种反噬能对冲、宿主生物能引导…杜甫…诗魄源质…融合…」
「警告:‘青铜业种’因能量对冲及核心意象锚定刺激,进入不稳定休眠期。反噬暂时压制,但根源未除。」
右臂琉璃骨上狂舞的青铜枝桠猛地僵直,蓝光急速黯淡,刺出的部分缓缓缩回裂纹深处,如同蛰伏的毒蛇。那搅碎神经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骨髓深处冰冷的余悸和琉璃骨上更加狰狞的裂纹网。整条手臂像被抽干了力气,沉重如灌铅。
我大口喘息,汗水混着盐粒和血渍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左手缓缓松开那页滚烫的纸。它边缘焦黑卷曲,中心一片污浊狼藉,唯有那道残破却凌厉的“车”字光痕,倔强地燃烧着,散发出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意,甚至驱散了岩凹里一丝刺骨的阴寒。
杜甫颤抖着,睁开了眼。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残破的光痕上,浑浊的眼球里先是难以置信的呆滞,随即像干涸的河床骤然注入洪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那光芒里混杂着狂喜、震撼、虔诚,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信仰!
“车…车辚辚…”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拉动般的嘶声,枯瘦的手指如朝圣般,小心翼翼地、带着毁灭性的颤抖,想要触碰那道光痕,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缩回,仿佛害怕自己污浊的手指会玷污这神迹。“…未绝!诗魂…未绝!”
他猛地抬头,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盯住我伤痕累累的右臂,又看向我因剧痛和脱力而苍白的脸,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疑惑,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狂热与决绝:“崴兄!汝臂中…蛰伏的,是龙!是护诗的业龙!纵使啃噬汝身,亦在守护诗心不灭!!” 他挣扎着挺直佝偻的背脊,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却穿透卤气的死寂:“此劫未尽!此身尚存!笔——来!”
他竟不顾虚弱,疯魔般在怀中摸索!没有笔,只有半截先前削断的、粗糙的木炭。他一把抓起,看也不看那残破诗稿上污浊的基底和那道孤傲的光痕,饱蘸着自己嘴角尚未干涸的鲜血,带着一股以身殉道般的狠厉,狠狠戳向纸页空白处!
“马——” 一个由血与炭灰混杂而成的、巨大、扭曲、充满原始痛苦与挣扎的“马”字雏形,在“车”字光痕旁边,被硬生生“砸”了出来!字迹粗粝狂放,边缘带着喷溅的血点,像一匹在血泥中挣扎奋蹄的伤马!
「感应到强烈诗魄波动!核心意象‘马’重构尝试…」系统提示急促闪烁,「…形态严重畸变…能量驳杂…稳定性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