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左臂在剧痛中彻底崩解,化作流淌着地狱蓝焰的枷锁
三方绞杀如毒蛇缠颈:杨党疯犬的刀刃劈开藏身染缸,宦官毒牙的淬毒袖箭钉入木柱
我甩出三枚铜钱击碎茶楼风灯,逼出阴影中的灰衣人
东宫鹰犬的弩箭“恰巧”射向毒牙,三方势力在染坊轰然相撞
踏着染缸借力翻墙,左臂猛按墙头——青砖齑粉中,身体如断线风筝坠入漕渠驳船
老杜枯爪抠进我胸口的蓝纹:“此局如烹油...”
我啐出满口血沫,将怀中诗魂石按向濒死的左臂
“那就把油烧干!”
腐坏的靛蓝粉末钻进鼻腔,每一次吸气都像吞咽着带刺的冰碴。后背死死抵住废弃染缸冰冷的内壁,朽木的寒气透过湿透的麻衣,蛇一样缠上脊椎。右肩的箭伤早已麻木,只留下一个不断汲取体温的深洞。真正啃噬灵魂的,是左半边身子。
那已经不是手臂,不是肩膀。
是从地狱熔炉里捞出来的、正缓慢崩解的残骸。
皮肤、肌肉、骨骼,尽数化为一种濒临破碎的半透明琉璃质感。蛛网般的裂痕自指尖爬过小臂,蔓过肩胛,正贪婪地向锁骨和左胸噬咬。裂痕深处,粘稠的暗蓝色“熔岩”无声搏动、奔涌。每一次明灭,都像一把烧红的钢钎狠狠凿进骨髓,搅动着每一根神经末梢发出无声的尖啸。冰冷刺骨的麻木与撕裂灵魂的灼痛在体内疯狂撕扯,界限早已模糊,只剩下永无休止的酷刑。
视网膜被一片猩红彻底占据。冰冷的系统界面如同泣血的墓志铭,死死钉在视野中央:
【结构完整性:43%↓(崩溃临界)】
【熵增污染残余活性:+1.8%(扩散↑)】
【高维注视信号■■(锁定\/分析强化)】
【长河修正力场预警:关联事件‘仆固怀恩部哗变’扰动概率:25.1%(高危!)】
猩红的文字下方,长安地图上我们藏身的这个染坊三角区,正疯狂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代表追兵扫描的嗡鸣拔高到令人头皮炸裂的尖啸,如同亿万冰冷的钢针扎进脑髓搅拌。
“崴…崴兄…”身旁,老杜蜷缩在污秽的草屑和靛蓝染料混合的泥泞里,枯瘦的身体筛糠般颤抖,喉咙里发出破旧风箱被强行拉动的嘶哑喘息。巨大的恐惧和锥心的愧疚将他压得近乎窒息,浑浊的眼珠里一片死灰。“是…是我无用…累你至此…”
“省点力气。”声音干涩得像锈铁摩擦。我右臂发力,铁钳般将他枯柴般的身体往缸壁阴影深处又按了半寸。指腹下,他嶙峋的肩胛骨硌着掌心,传递着濒临崩溃的颤抖。不能再让他陷入自毁的旋涡。代价已经够大了。
缸壁外,雨声渐沥。黑暗中,地图上那三条毒蛇般的光流正急速收紧!
· 蓝线(东宫试探): 那队精悍如豹、无标识的护卫已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染坊外墙。为首者腰间玉韘韘(shè)在系统微光勾勒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他们如同精密的手术刀,切割着外围区域,不急不躁,带着评估猎物价值的冰冷。
· 黑线(宦官毒牙): 两道模糊的灰影如同融化在永崇坊方向的暗渠阴影里,磷火般的“跗骨萤”绿光在污水中贪婪扩散。他们更近了,带着阴湿的杀意。
· 杨党疯犬(猩红光斑): 被嫁祸激怒的残部如同炸窝的马蜂,地图上大片躁动猩红的光点正从几个方向朝染坊猛扑!杂乱的脚步声、兵刃碰撞声、野兽般的咆哮由远及近,撕裂雨夜的死寂!
“砰——!”
染坊腐朽的木门被一股蛮力狠狠撞开!木屑横飞!
“那蓝臂杂种!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炸雷般的咆哮裹挟着雨水的腥气灌入内院。火光晃动,映出几张因仇恨和贪婪而扭曲的脸。领头的是个赤膊壮汉,胸口一道蜈蚣似的刀疤在火把下狰狞蠕动。他手中厚背鬼头刀寒光刺目,刀尖直指我们藏身的染缸区域。“剁碎了喂狗!给驴儿兄弟报仇!”
“这边!缸后面有动静!”另一个尖利的声音呼应。
杂乱的脚步声和晃动的火把光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群,瞬间围拢过来!至少有七八人,刀剑出鞘的寒光在雨夜中闪烁。
【杨党目标锁定!包围圈形成!生存率:19%↓】
老杜枯爪猛地抠进我琉璃左臂的裂痕边缘,冰冷的蓝焰灼烧着他的指尖,他浑然不觉,浑浊的眼珠里只剩下灭顶的绝望。“崴兄…走!别管…”
“闭嘴!”我低吼,压过他的声音。右手闪电般探入腰间皮囊,指尖触碰到三枚边缘带着毛刺的劣质铜钱,冰冷刺骨。大脑在高压下进入一种非人的冰冷状态,系统地图、环境细节、敌人位置瞬间在意识中分解、重构。
不能硬拼!琉璃左臂结构承受不住爆发格挡!强行硬接,整条手臂会瞬间崩溃!预测安全死角——那堆倒塌的织机后面,有半堵残墙!
但距离七步,中间隔着三个持刀的疯犬!
时机!就在领头刀疤脸一脚踹向旁边空缸、试图逼我们现身的刹那!
“咔嚓!”空缸应声碎裂!
就是现在!
“低头!”嘶吼声中,身体在不可能的情况下紧贴缸壁内侧猛地矮身!如同壁虎般滑向缸口边缘!三道微不可闻的破空声撕裂雨幕!
“嗤!嗤!嗤!”
三枚铜钱并非射向人!而是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刀疤脸身后三个同伴手中高举的火把!
“噗!噗!噗!”
劣质桐油遇水本就不稳,铜钱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击碎火把头!燃烧的油布和火星如同爆开的烟花,猛地溅射开来!滚烫的油滴混合着火星,劈头盖脸浇在猝不及防的杨党脸上、脖颈上!
“啊——!我的眼睛!”
“烫!烫死老子了!”
“火!火灭了!”
瞬间的黑暗和灼痛引发的混乱!三个追兵捂着脸惨叫翻滚,阵型大乱!刀疤脸也被飞溅的火星逼得后退半步,怒吼连连:“慌什么!点…”
他的吼声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火把爆裂、光线骤暗的同一瞬间,内院对角那座两层茶楼的二楼轩窗后,一道比毒蛇信子更阴冷的微光,借着下方混乱火光的短暂映照,清晰地锁定了我的位置——一道淬着幽绿磷光的袖箭,无声无息,撕裂雨幕,直射我刚探出染缸、暴露在阴影边缘的上半身!
目标:心脏!
宦官毒牙!终于出手了!时机毒辣到极致!
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贴地滑行的动作尚未停止,腰腹核心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爆发!整个身体在泥泞的地面强行向左侧拧转翻滚!
“嗖——!”
淬毒袖箭擦着右臂外侧麻衣射过!箭头带起的阴风刮得皮肤生疼!
“夺!”
一声闷响!那支淬着幽绿磷光、尾羽还在高频震颤的毒箭,狠狠钉入我身后染缸旁一根支撑晾布架的粗大木柱!箭身没入大半,被击中的部位瞬间冒出“滋滋”的白烟,一股刺鼻的腥甜恶臭弥漫开来!木柱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焦黑的泡沫!
【毒箭:五毒门‘腐骨青’!接触即溃烂!】 系统警报冰冷刺骨。
翻滚的势头未停,后背重重撞在倒塌织机的木架上,腐朽的木屑扎进皮肉。左臂在强行拧转中传来密集的“咔嚓”声!裂纹中的暗蓝熔岩如同被激怒的凶兽,猛地一涨!冰寒与剧痛的海啸瞬间淹没了左半身!视野边缘的猩红警报文字疯狂跳动!
【结构完整性:41%↓!】
【左臂机能:锁死!】
“在那里!他没跑!”刀疤脸适应了黑暗,借着茶楼窗户透出的微弱天光和地上未熄的火星,终于锁定了我的位置,鬼头刀带着恶风猛扑过来!另外两个未被火把波及的杨党也红着眼包抄!
茶楼窗口,那道灰影一击不中,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汁,瞬间消失。但系统地图上,代表“毒牙”的黑色光点依旧死死钉在茶楼位置,如同潜伏的毒蛇,等待下一次致命机会。
前有疯犬扑杀,侧有毒牙窥伺,头顶还有东宫冰冷的评估目光!
绝境!
就在刀疤脸鬼头刀高高举起、即将劈落的刹那——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雨幕!不是一支,而是一片!密集的弩箭如同嗜血的飞蝗,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扎入染坊内院!目标并非我,而是正欲扑杀上来的杨党疯犬!
“噗噗噗!”
“呃啊!”
“官军!是官军!”
冲在最前的刀疤脸被三支弩箭狠狠贯穿胸腹!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带得向后飞起,鬼头刀脱手,重重砸在泥水里!另外两个杨党也被瞬间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倒地翻滚!
火把的光亮骤然增强!一队甲胄鲜明、手持劲弩的士兵如同神兵天降,堵住了染坊入口。为首一人,正是东宫亲卫装扮的郭煐煐!他方脸上带着刻意的肃杀,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内院狼藉,最终落在我藏身的织机残骸方向。
“奉太子令!清剿作乱宵小!”郭煐煐声如洪钟,刻意对着黑暗朗声道,“‘隐龙’侠士!乱兵已除!殿下素知侠士忠义,绝非附逆之辈!今夜子时,延祚坊土地庙,翊麾校尉虚位以待!殿下求贤若渴,望侠士莫负此心!” 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招揽,更带着一种宣告——宣告给阴影中那条毒牙听。
话毕,他竟不再多看,手一挥:“撤!继续搜捕余孽!”甲胄铿锵,弩兵队伍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间消失在染坊入口的黑暗中,只留下几具还在抽搐的杨党尸体和弥漫的血腥。
染坊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雨滴敲打朽木的“嗒嗒”声,地上火把残骸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尸体喉头嗬嗬的濒死喘息。
钢丝舞!第一步!
借杨党冲阵混乱,逼出毒牙刺杀!
引东宫弩箭,射杀疯犬,逼退明面势力!
现在,只剩下阴影里那条最致命的毒蛇,和头顶那双评估价值的眼睛!
老杜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抠进琉璃裂纹里,带来尖锐的冰寒剧痛。他浑浊的眼中,绝望被巨大的惊悸和茫然取代。“东宫…招安?那…那茶楼…”
“假的!”我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黏腻感。目光死死锁定系统地图上茶楼那个纹丝不动的黑色光点。“他在等!等我们动!”招安?笑话!郭煐煐出现得如此“恰到好处”,射杀杨党后立刻撤退,就是要制造一个看似安全的真空!逼我现身,或者…逼那条毒牙再次出手!
不能再耗下去!琉璃左臂的状态在急剧恶化,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裂痕深处密集的“咔嚓”声!拖下去,不用毒牙动手,我自己就会崩解成一地燃烧的蓝色琉璃渣!
目标:坊墙!翻过去就是漕渠!浑浊的河水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路径:直线距离十五步!中间隔着染缸、污水池和堆积的废弃染布!
障碍:茶楼毒牙的致命窥伺!以及…头顶那评估的目光!
赌!赌毒牙的耐心!赌他不敢在郭煐煐“刚走”、东宫视线未完全撤离时立刻出手!赌这十五步的死亡通道!
“老杜,”我猛地抓住他枯瘦的胳膊,力量大得让他痛哼一声,“抱紧!死也别松手!”
不等他回应,身体如同压缩到极限的弓弩,猛地从织机残骸后弹射而出!不是潜行,是冲刺!快!快到极致!将残存的所有力量、所有对生的渴望、所有守护的执念,全部灌注于这亡命的十五步!
右脚狠狠踏在第一个染缸的边沿借力!腐朽的缸壁发出呻吟!身体腾空!
就在身体腾空的刹那——
茶楼窗口!那道灰影动了!
没有袖箭!他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幽魂,从二楼轩窗飘然而下!动作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灰影!手中一道乌光,不是箭,而是一柄细长、带着诡异弧度的淬毒分水刺!如同毒蛇的獠牙,无声无息,直刺我因腾空而暴露无防护的后心!
时机!角度!毒辣到令人心寒!他根本不在乎什么东宫招安!他的任务只有一个——抹杀!
【致命锁定!闪避率:0.01%!】 系统猩红警报炸裂!琉璃左臂的蓝光疯狂暴闪!
不能挡!挡不住!结构会瞬间崩溃!
唯一生机!借力!
身体在空中强行拧转!左脚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狠狠踹向旁边另一个堆满厚重湿布匹的废弃染缸!
“砰!”
布匹湿滑沉重,缸体被踹得猛烈摇晃!堆积如山的湿布匹如同山崩般轰然滑落!带着沉重的闷响和飞溅的泥水,正好砸向那毒牙扑刺而来的轨迹!
灰影的刺杀轨迹被这突如其来的“布匹山崩”瞬间扰乱!分水刺的锋芒擦着我的肋下麻衣划过!阴冷的毒风刺得皮肤生寒!他身法诡异,如同游鱼般在滑落的布匹缝隙中急速变向,试图绕过阻碍!
但,这瞬间的迟滞,够了!
右脚在倾倒的布匹顶端一点!如同踏着翻滚的浪头!身体借力再次拔高!直扑三丈外那道斑驳的坊墙!
十五步!到了!
老杜枯瘦的双臂死死箍住我的脖子,勒得几乎窒息,枯槁的身体紧贴后背。
高墙在望!墙头在雨水中泛着湿冷的幽光。
最后的借力点——墙根下那半人高的巨大废弃染缸!
左脚精准地踏在染缸边缘!
“咔嚓!”本就腐朽的缸口应声碎裂!
身体借力,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向上蹿升!右手探出,抓向冰湿滑溜的墙头砖石!
成功了?!
就在手指即将触及冰冷墙砖的刹那——
下方!那个灰影竟如附骨之蛆,鬼魅般绕过了倾倒的布匹山!他并未追击,而是站在原地,手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一扬!
不是袖箭!不是分水刺!
三道细若牛毛、几乎融入雨线的乌光!无声无息!后发先至!如同预判了我腾空的轨迹,呈品字形,封死了我所有可能的闪避角度!直射后心、颈椎和右腿膝弯!
绝杀!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人在空中,无处借力!
【绝对闪避:不可能!】 系统界面一片刺目的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