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远引着云疏上了二楼,来到楚雨薇的房间。楚天明听到动静,也从自己房间赶了过来,跟在父亲身后,眼神里带着担忧和一丝对云疏的好奇。
楚雨薇果然病得更重了,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却依旧冷得微微发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裂。看到云疏进来,她虚弱地想撑起身子,却被云疏用眼神制止了。
“云…云先生,您来了……”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云疏走到床边,没有像寻常医生那样把脉或检查,只是静静看了她几秒,目光似乎能穿透被子,看到她体内那缕顽固的阴寒煞气正在蚕食她的元气。他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煞气比他预想的更难缠,似乎……有生命一般。
“问题不在她身上,或者说,不全是。”云疏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却让楚怀远和楚天明心头一紧。
“云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楚怀远急忙问道。
云疏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楚夫人呢?她的病,恐怕也不是寻常病症吧?”
此言一出,楚怀远脸色骤变。他妻子苏婉清体弱多年,看了无数名医都说是先天不足,气血两亏,只能慢慢调理。难道……
恰在此时,得到消息的苏婉清也在佣人的搀扶下,从隔壁房间走了过来。她虽然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但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只是眉宇间的病色浓郁,呼吸也略显急促。“怀远,听说来了位先生,能看雨薇的病?”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希冀。
赵曼和楚怀山也跟了上来,显然是想看云疏怎么“表演”。
云疏的目光落在苏婉清身上,眼神微微一动。在他感知中,苏婉清体内的“病气”更加诡异,那并非简单的虚弱,而是一种潜伏极深、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的阴毒气息,与楚雨薇身上的煞气同源,却更加歹毒和隐蔽。
“楚夫人,”云疏看向苏婉清,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可否让我为您诊视一番?”
“当然可以,有劳先生了。”苏婉清温顺地点点头,在佣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众人都以为云疏要上前把脉,却见他左右看了看,从旁边桌上插着干花的花瓶里,信手抽出了一根用来固定花枝的、近乎透明的细韧鱼线。他手指轻轻一搓,那鱼线便被崩得笔直。
“悬丝诊脉?!”楚天明忍不住低呼一声,他在古籍上见过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医手段。
楚怀远也是瞳孔一缩,心中更是笃定云疏绝非寻常人。
赵曼却像是抓住了把柄,尖声道:“装神弄鬼!拿根破线就想诊病?骗鬼呢!大哥,你可不能让他胡来!”
云疏根本不理她,对苏婉清道:“夫人,请将手腕伸出,悬空即可。”
苏婉清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依言照做,将纤细的手腕悬在桌前。
云疏手指轻弹,那根细长的鱼线如同有了生命般,轻盈地飞出,一端悄无声息地缠绕在苏婉清的手腕上(并未接触,只是凌空缠绕),另一端则被他用三根手指轻轻捏住。他闭上双眼,似乎在全神贯注地感知。
客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楚雨薇也强撑着精神,紧张地看着。
片刻之后,云疏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一丝厉色闪过,虽然瞬间恢复慵懒,但那锐利的感觉让一直盯着他的楚天明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