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衣厂的仓库在厂区西侧,距离办公楼很近,陆寒很快就到仓库门口。刚进仓库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其中一道熟悉的女声,正是他的小姨赵四凤。
“蒋红兵,你不能每次领五匹布只登记四匹!这布是厂里的重要原料,每一寸都要入账,你这样做是损公肥私!”赵四凤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又透着一丝倔强。
紧接着,一个粗哑的男声嚣张地响起:“我就只登记四匹,怎么了?老子以前就这么干的,也没人敢管!你个臭娘们,刚当上库管没几天就敢跟我叫板?我劝你识相点,少管闲事,不然我让你在这厂里待不下去!”
“你这是强词夺理!”赵四凤的声音更急了,“厂里的布料都是按计划分配的,少了一匹,我怎么跟上面交代?今天你要么把那匹布留下,要么就如实登记,不然我现在就去找谭厂长!”
“找谭厂长?你以为谭厂长会搭理你一个新来的?”男人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给脸不要脸是吧?看我不收拾你!”
陆寒听到这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敢有丝毫犹豫,从仓库办公室的门口冲了进去。
只见办公室里,赵四凤正挡在门口,双手紧紧护着一卷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卡其布,脸色涨得通红。
而对面站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身材微胖,一脸横肉,正是刚才说话的蒋红兵。他此刻正扬起拳头,眼看就要朝着赵四凤的脸上砸去。
“住手!”
陆寒大喝一声,就在蒋红兵的巴掌即将碰到赵四凤的瞬间,陆寒一个闪身,挡在了小姨身前,同时抬起右脚,朝着蒋红兵的腹部狠狠踹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蒋红兵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中。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后缓缓滑落在地,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起来,嘴里发出“哎哟哎哟”的呻吟。
赵四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陆寒时,眼中的惊慌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委屈:“小寒,你怎么来了……”
陆寒转过身,关切地看着赵四凤:“小姨,你没事吧?他没伤到你吧?”
赵四凤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蒋红兵,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蒋红兵太过分了!他是车间的领料员,每次来领布料都少登记数量,今天明明领了五匹蓝色卡其布,只肯登记四匹,我拦着他,他就要动手打人!”
陆寒冷冷地看向地上的蒋红兵,眼神里满是寒意。他没想到,在制衣厂里竟然还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人,敢公然侵占厂里的重要物资,还敢对库管动手。
蒋红兵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他捂着肚子,恶狠狠地瞪着陆寒:“你……你是谁?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蒋红兵一口一个老子,陆寒怎么可能惯着他,“啪”的一声,蒋红兵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陆寒一巴掌。
“我是谁不重要。”陆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重要的是,你刚才想打我小姨,这笔账,该怎么算?”
蒋红兵被陆寒的气势震慑住了,他刚才被踹的那一脚,现在又是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他仗着自己在厂里待了几年,认识一些人,还是硬着头皮叫嚣道:“你敢打我?我告诉你,我表哥是厂里的副厂长!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给我道歉,不然我让我表哥把你和你小姨都辞退!”
“副厂长?”陆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你表哥是厂长,也不能纵容你这种损公肥私、动手打人的行为吧?”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谭红带着十几个工人走了进来,看到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一幕,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