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想起啥,凑过去笑:妈“前几天你不是答应我,要包饺子吗?
老妈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重了点:“我让你去镇上买斤肉,你买了吗?总不能拿黄瓜给你包素饺子,你吃不吃?”
陆寒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等今天去镇上去割几斤,中午咱就吃饺子。”
早饭很快就做好了——白面饼子烙得金黄,咬一口外酥里软;凉拌西红柿黄瓜,酸酸甜甜的;大米粥熬得稠稠的,喝一口暖到肚子里。三个妹妹吃得欢。
吃完早饭,陆寒去后院推自行车—车是大壮结婚第二天还回来的,当时他没在家,这会儿推出来一看,车身擦得黑亮,显然是大壮特意擦洗过的。他忍不住笑——大壮这人品不错,还真跟自己有得一拼。
刚把自行车推到前院,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赵娜拎着个蓝布包走了进来。她穿了件浅粉色的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见陆寒推着自行车,脚步顿了顿:“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趟镇上。”陆寒停住脚,“你咋来了?”
“来给你送点东西。”赵娜走到他跟前,把布包打开——里面放着两个铁皮盒装的牛肉罐头,还有一罐玻璃瓶装的糖水桃,罐头盖儿上还印着个大黄桃,看着就稀罕。
陆寒心里一暖——这小丫头,有好吃的总想着他。可还没等他说句谢谢,就听赵娜道:“这糖水桃给你三个妹妹吃,牛肉罐头一盒给她们,另一盒给糖糖豆豆。”
陆寒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合着这儿没他的份?白感动了。
“行,知道了。”他没好气道,“妹妹在堂屋,糖糖豆豆在我屋里,你自己拿过去吧——我得赶紧去镇上割肉,晚了就没了。”
说罢,他抬腿就要上车,赵娜却一把拽住了车后座:“等等!那你顺便帮我也割几斤,回来我再给你钱。”
“知道了知道了,放开我的自行车,有本事冲我来。
赵娜这才松开手,看着他:“那你早点回来,我在这儿陪你妹妹玩。”
陆寒“嗯”了一声,脚一蹬,自行车就出了院门,顺着村路往清水镇骑去。路上全是土路,坑坑洼洼的,车把晃得厉害——他心里嘀咕,这路要是能修成水泥的,别说二十分钟到镇上,一个来回都够了。
约莫二十分钟后,陆寒终于到了镇上。骑着车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虎爷的院子。刚把车停在院门口,守着门的两个小弟就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陆兄弟,早啊!”
“早。”陆寒点点头,掀了门帘就往里走,直接去了堂屋。
屋里就虎爷一个人,正坐在八仙桌旁喝茶,桌上摆着个粗瓷茶壶,茶叶梗子浮在水面上。他看见陆寒进来,赶紧站起身:“陆兄弟,你咋来了?快坐。”
陆寒没客气,拉了把椅子坐下,指了指门外:“上次帮我办事的那俩人呢?”
虎爷皱了下眉,随即道:“我去给你喊来?”
“嗯。”陆寒应了声,虎爷出去后,他拿起桌上的粗瓷茶壶,掀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涩味,比树叶强不了多少。他随手把壶里的茶叶梗倒进虎爷的杯子,又从背包里掏出自己带的铁观音,捏了一撮放进茶壶,往壶里续了热水。
没多久,浓郁的茶香就飘满了屋子——不是那种冲鼻的香,是清清爽爽的,闻着就让人舒坦。陆寒拿过一个空杯子,用热水烫了烫,给自己倒了一杯,刚抿了一口,虎爷就带着那两个小弟进来了。
那俩小弟穿着黑布褂子,见了陆寒就点头:“陆兄弟。”
陆寒抬眼扫了他们一下,手指敲了敲桌面:“上次的事,你们办得不错——说说,当时咋弄的?”
其中一个瘦高个往前凑了凑,“我们先去村里问了小孩,确定了李成杰的模样和常走的路,就躲在他家门口的林子里等。那天晌午,路上没一个人,我们俩蒙了脸,从他身后冲过去,拿麻袋一套,按在地上就把他的腿打断了——完事骑上车就跑,没让人瞅见。”
陆寒点点头,没再追问细节,直接道:“今天还有个活——你们去县里医院,找到李成杰,把他的脚筋挑了。事成之后,每人三十块。但记住,一定做的要神不知鬼不觉,没把握就别动手,明白吗?”
俩小弟对视一眼,眼里都亮了——三十块可不是小数目,抵得上他们干大半个月的活了。俩人赶紧点头:“明白!陆兄弟放心,我们准保办利索!”
“去吧。”陆寒挥了挥手,等那俩小弟走了,才看向虎爷。
虎爷道:“要不要多叫几个人去?”
陆寒摇了摇头,语气沉定:“做一件事,不必让太多人知道。”说完,他抬眼看向虎爷,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去更大的地方发展?比如市里。”
虎爷愣了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苦笑道:“不是没想过,是没那个实力——市里的水太深,我这点能耐,去了也是白搭。”
陆寒没接话,只是拿起茶壶,给虎爷面前的空杯续满茶,推过去:“尝尝这个。”
虎爷依言端起茶杯,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初入口时,舌尖先触到一丝清浅的涩,像刚摘的春芽沾着晨露的凉;可咽下去的瞬间,喉间忽然漫开淡淡的香,连带着呼吸都浸着股软乎乎的清甜,回甘在嘴里绕了好一会儿。他忍不住咂了咂嘴,真心实意道:“好茶。”
陆寒从包里掏出一整盒铁观音,放在桌上,起身看着虎爷:“把你那又苦又涩的老茶扔了,换成这个。试着喝几天——就算不好喝,也比你以前喝的强。”
他顿了顿,目光落向窗外,声音轻却清晰:“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虎爷看着桌上的铁观音,又看了看陆寒的背影,手里的茶杯攥得紧了——陆兄弟这话,可不是随口说说。或许,他真该想想,以后的路,该往哪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