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看着她那副醉眼朦胧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起来，去洗澡。”
“把这身衣服换了，不嫌勒得慌？”
这婚纱虽然好看，但那一层层的钢圈和束腰，看着都替她累。
“不……我不……”
关子瑶摇晃着脑袋，突然像条毛毛虫一样，往前拱了拱。
然后，在苏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小腹。
“我不洗……”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又带着一丝平日里绝对不会有的脆弱。
“我就要穿着……”
“这是你要我穿的……”
“这是……做你的新娘子……才穿的……”
苏离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那个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女人。
她那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腹肌，呼出的热气透过薄薄的衬衫，烫得他心里有些异样。
“苏离……”
她抬起头，那双原本明亮的大眼睛里，此刻蓄满了水汽，雾蒙蒙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虽然是假的……”
“虽然是演戏……”
“但是……但是我是认真的……”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松开一只手，指着苏离的心口。
“这里……”
“有没有一点点……”
“哪怕只有针尖那么大的一点点……”
“是属于我的？”
“往日种种，你当真不记得了？”
她问得很小心，很卑微。
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金凤家大小姐”的嚣张，也没有了那个喊着“爹”抱大腿时的没心没肺。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却又忍不住想要索求一点点回应的……普通女孩。
苏离沉默了。
他看着那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的眼睛。
他可以像往常一样，用一句“别闹了”敷衍过去。
也可以用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利益交换。
但他看着那滴顺着她眼角滑落的泪珠，不知为何，心里某根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松动了一下。
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然后，伸出手，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
动作很轻，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傻瓜。”
他叹了口气。
“如果是假的。”
“你以为，谁都有资格，穿上这件婚纱，站在我身边吗？”
这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关子瑶愣住了。
她傻傻地看着苏离，似乎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她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像是黑夜里被点燃的烟火。
“真……真的？”
“假的。”
苏离没好气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站起身。
“去洗澡。”
“再不去，这婚纱就要变成抹布了。”
“哇——！”
关子瑶这次是真的哭了。
不过是高兴哭的。
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虽然因为裙摆太重差点摔个狗吃屎，再一次，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抱住了苏离的脖子。
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呜呜呜……老公你真好……我想亲你……”
“不准亲！全是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