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根那块红印,和刚才在腐木上留下的痕迹,位置一模一样。深浅也一样。他没觉得疼,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稳。像是这条路,终于走通了。
赵虎忽然抬头,眼眶发红:“你等着……外门不会放过你!我练了三年《玄铁掌》,你凭什么……凭什么一掌就……”
陈凡弯腰,走过去,从墙角捡起那根木尺。
他拿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轻轻吹了下,放回身侧草席上。
动作很慢,但没停顿。
赵虎盯着他,声音发颤:“你……你根本不是凡灵根能打出的劲……你偷学了高阶功法?还是……藏了灵石?”
陈凡这才开口:“我没有灵石。”
“那你刚才那一掌——”
“我只是,打对了路。”
赵虎愣住。
陈凡看着他,眼神没变,还是那种淡淡的,像是看一块木头,一块石头,一个挡路的障碍。
“你来收灵石,是你的事。”他说,“我不出手,是我不想惹事。我出手,是因为你逼我。”
赵虎还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只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陈凡没再看他。
他转身走到床边,蹲下,掀开草席,摸出那块松动的木板。箱子在,他打开,没碰里面的布包,也没看那两块青铜片。他只是把木尺放进去,合上,重新铺好草席。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墙角,把那块被掌力撞出凹痕的腐木拖出来。木头已经软了,他伸手一捏,表面那层直接碎成渣。他把碎屑扫到一边,露出里面更深的掌印。
他盯着那道印看了一会儿。
不是多深,但边缘整齐,像是刀刻出来的。不像外门那些人打的,散、乱、浅,全是蛮力。
他站直,转身,走到门边。
门外,赵虎还跪着,两个跟班架着他胳膊,想把他扶起来,可他腿软,站不稳。三人影子拉得老长,映在柴房门口的地上,像三根歪斜的桩子。
陈凡没关门。
他走出去,顺手把扫帚从墙角拿起来,往演武场方向走。
扫帚头翘着,竹条晃了晃。
他走得很稳,一步,一步,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演武场那边还在练掌,石碑嗡嗡震,掌风呼呼响。几个外门弟子排着队,一掌接一掌轰在石碑上,留下浅浅的白痕。
陈凡路过时,脚步没停。
他扫着地,眼角扫过那块石碑。
有人打了十下,才留下一道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掌根的红印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