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箐晶全程将脑袋深深埋在丈夫怀中,她深知丈夫话语里承载的沉重分量。
“只是,我现在必须得向你道歉……”罗特突然话锋一转,轻轻推开怀中的妻子。二人目光交汇,妻子略带怯意地看着丈夫,眼中满是疑惑。
罗特思索片刻,咽了咽唾沫,而后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初你被掳走后,我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完全崩溃了。那一场战斗,彻底击垮了我的精神防线,自那以后,我便一蹶不振。然而……”
“然而……”妻子轻声重复着丈夫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罗特点点头,接着说道:“然而,云舒姐的突然出现,宛如一道划破黑暗的惊雷。她狠狠地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如醍醐灌顶,将我从颓废的泥沼中打醒!我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绝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你救回来!”
“唔……”妻子轻轻叹了口气,她明白这是丈夫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也终于知晓为何冯云舒会与丈夫并肩作战,一路共同闯过重重难关。
就在这时,罗特衣领的纽扣不经意间崩开。罗特低头,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以自己如今健硕的体型,这身便装确实已不合身。而妻子却满面愁容,呆呆地盯着他的胸膛。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尤其是左胸口那条狰狞恐怖的伤疤,以及遍布全身的灼烧痕迹,每一处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经历的惨烈,让沐箐晶心疼如绞。
当颤抖的双手轻轻触碰到罗特胸口时,沐箐晶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般涌出,哭成了泪人:“罗哥哥,你这身体……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说完,她再次一头扎进丈夫的怀抱,全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好啦好啦,宝宝,伤痕对于男人来说,可是一种荣耀呢!毕竟,这每一道伤痕,都见证了我对你的深情挚爱啊!”罗特一边温柔地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慰,语气中满是骄傲与自豪。
“还荣耀呢,你觉得好看,我可不这么觉得……呜呜呜~还是让我用能力帮你把这些伤痕消除了吧!”沐箐晶泪眼模糊地望着丈夫,一心只想用自己的能力为丈夫抚平伤疤,即便如此,她还是第一时间想到要先征得丈夫的同意。
罗特赶忙一把抓住妻子的双手,他实在不愿让妻子无意义地消耗灵能。更何况,自己的伤势早已痊愈,实在无需多此一举。他默默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认真。
忽然,他神色一变,佯装生气地问道:“难不成,你是嫌弃现在的我太丑了么?”
看着丈夫这般模样,沐箐晶不再坚持,不禁破涕为笑,抬手轻轻捶打着丈夫的胸膛。
罗特凝望着妻子,只见她俏脸如三月桃花,细腻红润,双唇也恢复了往日的血色。刹那间,他心底涌起无尽温柔与力量,男友力爆棚,轻轻将妻子横抱而起,缓步走向床边。妻子脸颊绯红,娇羞地垂下眼眸,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如秋水般的目光含情脉脉地望向丈夫。
沐箐晶回想起丈夫一路走来的艰辛,满心疼惜。她温柔地伸出双臂,轻轻搭在丈夫坚实的肩膀上。此刻,在她眼中,丈夫的面容愈发刚毅果敢,浑身散发着男性独有的、令人心动的魅力。她凝视着丈夫,目光中满是小女人对心爱之人那无尽而深沉的眷恋。丈夫宽阔胸膛上,那些曾经狰狞可怖的伤痕,在这一刻,仿佛不再刺眼,反倒像是他对自己爱意的独特笔触,而她,早已沉醉在这饱含深情的“爱意之书”中无法自拔。
罗特望着眼前的妻子,只见她双眸似盈盈秋水,长长的睫毛犹如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微微颤动。那水润的双唇,娇艳得宛如清晨带露的花瓣。
两人的呼吸渐渐交融,空气中弥漫着彼此独有的气息,仿佛将他们紧紧包裹。在这久别重逢的时刻,他们的爱意如潺潺溪流,缓缓流淌,带着无尽的思念与眷恋,满溢于整个房间。这份爱意,纯粹而美好,如同春日暖阳,轻柔地铺平了二人心中的伤痕和痛楚。
此刻,冯云舒好不容易哄睡了两个孩子,望着已然累得沉沉睡去的小玉,她心中的母爱如潮水般泛滥开来。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当初,柏渊那一声声清脆的 “妈妈” 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自沐箐晶归来后,柏渊便再也没这样称呼过自己,想到这儿,冯云舒不禁一阵黯然神伤。
她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房间里静谧得可怕,静得只能听见小玉均匀的呼吸声,也静得能隐隐捕捉到隔壁罗特夫妇交谈的细语。冯云舒鬼使神差地侧耳倾听,隐约听到罗特正向妻子袒露心声,提及自己曾给他的那记响亮耳光。她心中一阵酸涩,暗自思忖:“呵,在他心里,我的作用难道就只有这一巴掌吗?男人啊,你终究还是不敢提及我们曾生死与共、并肩作战时的那份默契。罢了,想来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满心惆怅的冯云舒,慵懒地靠在床头,随手拿起床头柜上一本崭新的大赛规则说明书,那说明书散发着独特的香气。她心不在焉地翻动着书页,思绪却全然不在上面。就在这时,隔壁的动静突然消失了几秒,紧接着,一阵让她面红耳赤的声音隐隐传来。冯云舒一惊,手中的说明书下意识地掉落。
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心跳如鼓,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捡那本掉落在地的说明书,慌乱中,一个不小心,“咚”的一声,她失去平衡,整个人竟翻身跌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