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舒摇了摇头:“不是香水,是我习惯在枕头下放一些薰衣草干花。每次睡觉时,都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感觉很安心。”
罗特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幻境中那股萦绕不散的薰衣草香。原来,那香味并非来自沐箐晶,而是冯云舒身上的气息。他忍不住笑了笑:“难怪我觉得那香味有点熟悉,那说起来真的太感谢你了!”
冯云舒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好奇:“怎么?谢我……”
罗特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是啊,多亏你埋下的伏笔啊,才让我破解了这个幻境。”
冯云舒听到罗特是感谢自己,便轻声笑了起来:“总之,我们都成功脱险了!我也要谢你帮我打破了这个幻境……不是你,我可能会被困在自己的回忆里。”话虽如此,她心中所感则更加浓烈,眼前这个男人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他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变身,竟让自己这个‘中年妇女’心里的少女心却开始有一种复苏的迹象,罗特变身后那硬朗冷酷的面容,那充满力量感澎湃的金色气焰,还鲜活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罗特也没想到,对于自己来说这场幻境真的太凶险了,差点就沉浸其中,没想到冯云舒也被困在其中,他开始好奇在对方的角度,都经历了什么。
罗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的幻境……是怎样的?”
冯云舒的目光微微黯淡,低声道:“我遇到了我的前夫。那个幻境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差点忘记他已经离开的事实……”
罗特心中一紧,忽然明白了她刚才的复杂神情。他轻声说道:“抱歉,我不该问的。”
冯云舒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没关系,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只是没想到,幻境会以这种方式让我们看到自己最在意的东西。”
罗特点点头,目光中多了一丝理解:“是啊,幻境就像一面镜子,照出我们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恐惧。”
二人不再言语同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仿佛将他们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废墟一片的空地上,神秘人早已消失不见,小冯云舒也悄然消失,好像那抢夺戏码从未发生,但是周围的废墟,刚刚发生的幻境,却真切的告诉二人,这一切都是真的。
风突然变得轻柔,卷起几片残破的枯叶,却在掠过冯云舒身侧时忽然转了个弯——她的散落的秀发发梢被风托起一缕,在阳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微光,像极了幻境中薰衣草花穗摇曳的模样。罗特的目光被这抹流光牵引,恍惚间又闻到了记忆里纠缠的香气。
罗特不禁心想:这风是幻境的余韵吗?
不远处崩塌的校舍墙缝里,一簇不知名的小野花正在风中舒展。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悄然滑落,在冯云舒脚边的水洼里溅起涟漪。她低头看着涟漪中晃动的倒影,那个被前夫温柔注视的自己正被水纹揉碎,取而代之的是此刻倒映着的、与罗特并肩而立的轮廓。
她睫毛轻颤:连野花都在告诉我向前看吗?可他是好友的丈夫啊!唉,真是造化弄人,我偏偏要和他组队做什么!
当罗特无意识地朝她靠近半步时,头顶掠过一片片树叶。一束被落叶割裂的阳光正巧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他望着那些闪烁的光点,恍惚又看到坐在窗边迎着阳光织毛衣的“妻子”。
他喉结滚动:“虚假的背影与真实的阳光,究竟哪一个更易于触手可及?”
冯云舒突然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那簇小野花。当她的影子与罗特的影子在碎石地上相互交叠的一刹那,整片废墟骤然响起细密的震颤——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柳絮乘着上升的气流,在他们周围织就了一场迷离的“雪”。
她捏起一朵小花,紧紧攥住花瓣:“这场梦还要持续多久?”
他伸手接住绒絮:“或许在另一个时空,我能更早一点遇见冯云舒,只是这里…… 终究是一场错误。”
一片绒絮粘在冯云舒的睫毛上,她刚欲抬手,却察觉罗特的指尖已悬停在距她眼睛半寸之处。两人同时止住呼吸,他的指尖最终没有落下,而她睫毛上的绒絮已被不知何时涌起的雾气浸湿。
露水从她睫毛滑落:“这是遗憾还是新生?”
雾气漫过他指尖:“是对是错,答案在接下来的那阵风中。”
就这样,沉默无言的二人在这片废墟中毫无头绪地猛然相遇,又因猝不及防而分开。二人各怀心事地踱步,不知不觉中,背道而驰的二人,抬头发现,又再次相遇!原来他俩的行进轨迹竟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