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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浮雕大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回响。
门内是一个视野极其开阔的圆形大厅,挑高足有十几米,穹顶镶嵌着模拟天光的灯带,将中央照得如同舞台。
走在前头的人自觉的寻了位置站定成一排,后来的人都依次补位,大家都自觉地形成了个方阵。
我算这群oga里长得高的那个,透过前方攒动的人头,终于看到了我历经磨难,心心念念要接近的财神……啊不对,目标人物。
他慵懒地倚在华贵的软沙发上,姿态与那张模糊照片如出一辙,一手支着下颚,另一只手随意搭在大腿上。
比起照片,肉眼能确实看见的实物更有冲击力,他好似一朵盛放过度的玫瑰,边缘已泛起腐烂痕迹的玫瑰,靡艳中透着致命的锋利感,周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铂金色的头发看着像蛛丝那样柔软,衬得肤色愈发苍白,那种白并非孱弱,而像是名贵瓷器,精致易碎,却又带着冰冷的硬度,他蔚蓝色的眼眸如同结了冰的极地深海,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下方,眼里却空无一物,饱满的唇珠被他无意识地轻抿着,配合着周身那股疏离、颓废又盛大的气场,构成一种被虫蛀过的病态美感。
他铂金色的长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目光掠过我们。
刹那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惊心动魄的美与压迫感扼住了呼吸。
迪昂见怪不怪的低声嗤笑了声,众人才从失神中惊醒。
那位褐色卷发的大小姐最先反应过来,她深吸一口气,拎起裙摆上前行礼,声音带着刻意修饰过的甜美,“迪昂殿下,我是威斯顿家族的次女,我……”
迪昂抬起一只手,甚至没看她一眼,只是一个简单的手势,便让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僵在喉咙里。
大小姐的脸颊瞬间涨红,难堪地僵在原地。
迪昂垂下眼睫,声音里透着浸入骨髓的乏味,仿佛眼前不是一群活色生香的佳人,而是一排毫无生气的摆设。
“真是麻烦……选择留下,那就给我找点乐子吧。”
说到这,迪昂唇角勾起充满嘲讽跟恶意的笑,“在我看来,alpha如果足够强就不该需要oga,连自己的精神力都控制不好,那跟野兽有什么区别。”
“你们应该对自己很有自信吧,让我看看,什么样的oga能跟剑鞘一样与我匹配。”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们,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淡漠。
迪昂唇角的弧度慢慢加深,“赢的人就是我的剑鞘。”
他的语气又陡然变得低沉而暧昧,带着毫不掩饰的压迫感,吐出吟唱的腔调,清晰地咬字道:“rre~catito。”
没等众人思索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我们所处的中央忽然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如同跳楼机启动,整个平台以骇人的速度向下急坠。
“啊——!”
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吵成一团。
在场的oga们哪经历过这个,纷纷腿软倒地,拼命的用手指抠抓着身下昂贵的地毯,试图稳住身体。
我看到伊芙吓得脸色惨白,身体因失控的后仰即将滑脱,立刻伸出被铐住的双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固定在原地。
“小黑!我们是不是要死了?!”伊芙带着浓重的哭腔喊道,声音在呼啸的风中颤抖,“我从没听说过选妃是这样的!我们该怎么办?!”
平台还在疯狂下坠,头顶的光源迅速缩小成一个遥远的正方形光斑。
我抬头看去,颜色不一的玫瑰花跟精致的丝绸手帕,都被剧烈的气流卷起,在空中无助地翻飞。
还没来得及安慰伊芙,伴随着一声沉重的撞击闷响,下坠停止。
巨大的惯性让所有人都向前扑倒。
惊魂未定的人们互相搀扶着站起,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我们身处一个昏暗的密闭空间,唯一的出口是一扇敞开的门,门外透出微弱的光,像野兽张开的巨口。
几个靠近门口的人互相推搡着,小心翼翼地朝那光源走去。
最先踏出门口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景象,一张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便猛地探入,精准地咬住了她的上半身。
连一声短暂的悲鸣都未能发出,只有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在咔咔作响。
那头巨兽仰头一吞,将人囫囵咽下。猛兽金色的竖瞳在昏暗中收缩,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密室中剩余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