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接话,只是动手脱下沾满矿尘的厚重连体工装,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白色背心和短裤。
动作间,背心勾勒出腰肢的线条,古铜色的皮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随便吧。”我不甚在意的应道。
目光扫过床铺,白色床单上那块明显的灰黑色污迹格外刺眼。
泽诺本来还躲闪着不看我,意识到我的目光顺着看去,刚褪下的红晕再次涌起,“我帮你洗干净!我会帮你收拾好的,营养液也会还你,我也一定会报恩的!”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们说你新来的,你有地方去吗?你这个状态明天能去挖矿吗?”
泽诺不吭声了,肩膀也垮下来,像一只被遗弃的脏兮兮的金毛犬,浑身都散发着无助的气息。
这柔弱惹人怜的样子,啧啧,估计离开我的领地就要遭毒打吧。
那我也不能浪费我的挖矿时间,次次他遇险就去救他吧?
权衡一番,我立即提议道:“你伤好前住我这儿吧,床单被套我就只有这一套,一会儿翻面还能将就着睡,你先去洗澡吧,看你身形不比我壮多少,我的衣服都是宽松的,你拿一件穿吧。”
泽诺猛地抬头,眼里尽是欣喜,但随即又看向那个几乎毫无隐私可言的洗漱角,眼神游移,露出了明显的局促和为难。
看他那扭捏的样子,我福至心灵,立马说道:“我还没分化,四舍五入算无性别,你快点去洗干净吧,大不了我背对你,不看你不就成了。”
闻言,泽诺慌忙地摆手解释着,“小黑,我不是介意你的意思,我是男beta,我怕你介意我。”
他声音低了下去,“原来小黑还没有二次分化啊……我还以为你是女beta呢。”
我皱了皱鼻子,爬到床上干净的一角然后转过头去,“快点去洗吧,我不看你,我要捯饬床单被套,明天我还要去挖矿呢。”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接着是轻微的、略显迟疑的脚步声。
感觉到他离开了床边,我才动手将床单干净的一面翻上来。
背后,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在寂静的铁皮房间里格外清晰。
劳累了一天的身体叫嚣着需要清洗,但泽诺似乎洗得格外慢。
水声持续不断,像白噪音的催眠曲一样搅动着疲惫的神经。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强烈的困意袭来,也顾不得许多,便靠着冰冷的墙壁侧身躺下,面朝里蜷缩起来,意识很快模糊,沉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一具带着湿润水汽和皂角清香的温暖躯体,有些僵硬且小心翼翼地在我身后的空位躺下。
床垫微微下陷,紧接着,一个微凉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轻轻贴上了我的后背。
我在迷糊中不耐地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对他的姿势,鼻尖无意识地蹭到一片带着湿意的温热肌肤,那清爽干净的气息莫名让人安心,睡意浓重,我含糊地咂了咂嘴,没有再动,继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