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砚尘的腿也开始发颤,每一次屈膝落地,膝盖都像撞在石头上,可他盯着前面人的脚后跟,脑子里只有“跟上”两个字。【天衍】还在断断续续推演着下一步的落点,虽依旧模糊,却比刚才在裴君行剑下时稳了些——他试着把推演的注意力放在自身动作上,竟慢慢找到了调整呼吸的节奏。
张正清喘得像个风箱,宽背刀被他斜挎在背上,刀柄上的符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一边跳一边给自己打气:“撑住撑住,道爷我还没让裴组长见识‘刀随符走’呢……”话没说完,脚下一滑,差点摔出去,好在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新兵,才勉强稳住身形。
少女始终没吭声,墨色的发丝贴在汗湿的脸颊上,每一次蛙跳都格外标准。她刻意放慢了呼吸,回忆着刚才裴君行侧移的速度——那不是单纯的快,而是对身体力量的精准控制,她试着模仿那种发力方式,脚掌落地时竟比之前稳了些,膝盖的疼痛感也轻了几分。
等二十圈蛙跳终于结束,所有人都瘫在地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王彦看了眼腕表,吹响了集合哨:“现在,去食堂领饭——只有十分钟时间,吃完立刻去武器库整理装备,下午两点,开始武器实操训练。”
新兵们扶着彼此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食堂走。姬砚尘走在后面,刚迈出两步,就被人轻轻扯了扯衣角——是那个少女。她递过来一小瓶青色的药膏,声音依旧清冷:“涂在膝盖上,能缓解疼。我南宫清越”
姬砚尘愣了一下,接过药膏:“谢谢。我姬砚尘。”张正清凑了过来“嘿嘿,美女,贫道张正清。”
少女微微点头没多话,转身快步跟上队伍。张正清凑过来,撞了撞姬砚尘的胳膊:“可以啊,刚进来就有人给你送药,道爷我都没有这待遇。”
姬砚尘没理他的调侃,拧开药膏盖子,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涂在发烫的膝盖上,瞬间缓解了不少酸痛。他抬头看向南宫清越的背影,又看了眼手里的法器刀,心里忽然明白——训练营里的“苦”,从来不是单纯的折磨,而是让他们在疼和累里,看清自己的短板,也看清身边人的模样。
食堂里的饭很简单,糙米饭配着炒青菜和几块腊肉,可没人挑剔,都埋头往嘴里扒。姬砚尘刚吃了两口,就看到裴君行从食堂门口走过,他手里拿着个馒头,一边走一边啃,黑色风衣沾了点尘土,却依旧挺拔。
裴君行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过来,眼神在他膝盖上扫了一眼,又落在他手里的药膏上,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消失在门口。
姬砚尘心里一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下午的武器实操,他得好好练,不能再像上午那样,连刀都握不稳。
十分钟一到,王彦的哨声准时响起。新兵们放下碗筷,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武器库走。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广场上,照在他们沾满尘土的衣服上,却没人再垂头丧气,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多了点不服输的劲——就像裴君行说的,今天只是开始,他们不能当送命的料,要当能守住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