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守望”二字,帆船上众人脸色皆是一变,警惕之色更浓。白发老者目光锐利地扫过林默和顾知行,尤其在林默眉心的印记和其身上那股与建木同源的气息上停留片刻,沉声道:“二位如何得知‘守望’?又为何身具……如此奇特的气息?”
林默心知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轻易透露建木幼苗和归墟之眼,便半真半假道:“晚辈曾偶得一些上古传承,知晓‘观测者’与‘铸造间’之害。一路行来,多受其迫,故对同抗此僚之道友心向往之。至于气息……或许是功法特殊所致。”他同时暗中运转建木屏蔽法门,将自身气息收敛得更加晦涩。
顾知行也开口道:“老夫顾知行,乃龙虎山弃徒,与‘铸造间’亦有深仇。观道友方才手段,正气凛然,应是同道中人。我等并无恶意,只是追寻先辈足迹,欲寻志同道合者,共抗大劫。”
“龙虎山?顾知行?”白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听过顾知名的名号,警惕稍减。他沉吟片刻,道:“此地非谈话之所,请二位随我等回岛详谈,如何?”他指向浓雾深处一个方向。
林默和顾知行艺高人胆大,且有心结交,便点头同意:“恭敬不如从命。”
两船一前一后,驶入更加浓郁的迷雾中。七拐八绕后,前方豁然开朗,一座被巨大幻阵笼罩、绿意盎然的岛屿出现在眼前。岛上屋舍俨然,灵田片片,竟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隐秘基地。
登上岛屿,穿过层层禁制,众人来到一处雅致的竹厅落座。白发老者屏退左右,只留下持弓女子和控水壮汉作陪。
“老夫墨衡,忝为此地‘星礁守望点’执事。”白发老者自我介绍,又指向持弓女子,“这位是青鸾道友,擅长追踪与箭术。”指向控水壮汉,“这位是玄涛道友,精通水法。方才多谢二位仗义出手。”
互相见礼后,墨衡神色凝重地问道:“顾道友,林小友,如今外界情势如何?‘铸造间’活动为何如此频繁?竟敢公然攻击我守望据点?”
顾知行叹了口气,将近年来“观测者”活动加剧、“铸造间”四处搜刮资源、清除“变量”,以及“大寂灭潮汐”逼近的严峻形势(隐去了归墟之眼和建木幼苗的具体细节)大致说了一遍。
墨衡三人听得脸色连变。青鸾忍不住道:“难怪最近据点周围的探测波动频繁了许多!他们是想拔除我们这些眼线!”
“不仅如此。”林默补充道,并展示了手背上那已沉寂的鸟喙标记,“他们有一种基于‘信使序列’的追踪标记,极其难缠。晚辈也是侥幸才得以屏蔽。”
看到那标记,墨衡等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观测者’的清除标记!二位竟能摆脱?难怪气息如此……独特。”他们对林默二人的身份和实力又高看了几分,戒心也放下了大半。
“守望者联盟,如今情况如何?”顾知行关切地问。
墨衡神色黯然:“不容乐观。联盟本就分散隐蔽,近年来多个据点被拔除,联系中断。我们‘星礁点’也算较大的据点了,此次若非二位,恐怕也凶多吉少。总部‘方寸山’已久无音讯,不知是否安好。”
气氛一时沉重。
“但二位带来外界消息,证实了我们的猜测,也带来了希望。”墨衡振作精神,“尤其是林小友能屏蔽标记之法,若能量产,对我等意义重大!”
林默苦笑摇头:“此法需特殊契机与宝物,难以复制。不过,晚辈对阵法符文略有心得,或可研究如何加强各据点的隐匿防护。”
顾知行也道:“我等可将在外搜集到的情报与贵点共享,亦可助你们加固防御。”
墨衡大喜:“如此甚好!守望者同气连枝,正需携手共度难关!”
接下来数日,林默和顾知行便留在星礁据点。林默与据点中的阵法师交流,将建木神舟传承中的部分隐匿阵法简化改良,用于加强岛屿防御。顾知行则帮忙炼制丹药法器,并分享对抗“铸造间”的经验。青鸾和玄涛与林默切磋道法,对其精妙的魂灯运用和扎实根基赞不绝口。
通过交流,林默二人对“守望者”联盟有了更深入了解。这是一个由上古炼气士后裔、隐世门派、知晓真相的散修以及部分反对“观测者”的异族组成的松散联盟,旨在保存文明火种,监视“观测者”动向,并在最终时刻尽可能多地挽救生灵。星礁据点主要负责监控东海至南海区域的异常能量波动和“铸造间”活动。
这一日,林默正在协助刻画一道核心阵纹时,怀中的魂灯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悸动!灯焰指向岛屿东南方向的海域,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焦急和警示的波动!
几乎同时,据点中心的预警法阵也发出了刺耳的蜂鸣!一道光幕展开,显示东南百里外,有强大的、非自然的能量源正在高速接近!能量特征——是“铸造间”的主力战舰!而且不止一艘!
墨衡脸色剧变:“不好!是‘清道夫’的巡洋舰!他们找到这里了!全体戒备!启动最高防御!”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全岛!守望者们迅速各就各位,阵法光芒层层亮起!
林默和顾知行对视一眼,眼神凝重。刚找到盟友,危机便接踵而至。这一次,来的可不是几艘小快艇了。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