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赵充国谨慎道,“关闭互市,断绝往来,固然可抑制其发展。然……恐激化矛盾!引发诸部不满,甚至联合寇边!边关军民,恐遭池鱼之殃!且……朝廷每年亦从互市获取良马、皮毛……”
“大将军所言,孤岂能不知?” 刘进打断他,语气坚定,“然!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养虎遗患!坐视其壮大!不如……断其筋骨!迫其衰弱——!!”
“寇边?” 刘进冷笑一声,“孤已令周兴!整饬边军!加固城防!囤积粮草!严阵以待——!!”
“若其敢来!正好!以逸待劳!迎头痛击——!!”
“至于良马、皮毛……” 刘进目光投向舆图上广袤的东北,“我大汉!已有白山黑水!已有‘冰原新域’——!!”
“东北牧场!水草丰美!地域辽阔!假以时日!所产马匹、皮毛!何止十倍于漠南——!!”
“何必……仰人鼻息——?!”
“此策!非仅为御敌!更为……帝国未来之畜牧大业——!!”
“乃……釜底抽薪!未雨绸缪之策——!!”
赵充国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储君,听着他斩钉截铁的分析和宏大的布局,心中震撼不已!他仿佛看到了当年武帝的雄才大略,更看到了靖难帝刘据那洞悉未来的深谋远虑!太子……已然成长为一个目光深远、杀伐果断的君主了!
“殿下……深谋远虑!老臣……叹服!” 赵充国深深一揖,“然!此策关系重大!是否……先行禀报陛下……”
“自然!” 刘进点头,“孤即刻修书!详陈利害!请父皇圣裁!”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绢帛,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信中,他详细阐述了慕容延西遁的隐患、漠南诸部潜在的威胁、互市养虎的弊端、关闭互市的必要性、以及东北牧业替代的前景!最后,他恳请父皇:
“儿臣斗胆!请父皇……速断——!!”
“关闭互市!刻不容缓——!!”
“以绝后患!以固北疆——!!”
“待东北牧业大成!漠北……当为囊中之物——!!”
信写毕,刘进亲自用火漆封好,盖上太子金印。他郑重地将信交给赵充国。
“大将军!此信!烦请……亲呈父皇!孤……在辽东,静候圣谕——!!”
“殿下放心!老臣……定当亲手送达!” 赵充国双手接过,感受到那绢帛的分量,如同接过一份沉甸甸的未来。
风雪稍歇,天色渐晚。赵充国起身告辞。
“大将军……” 刘进送至堂外台阶,看着赵充国鬓角新增的白霜和眉宇间的疲惫,心中涌起一丝敬意与不舍,“北疆苦寒,征战劳顿,将军……务必保重身体!”
“谢殿下关怀!” 赵充国躬身,“殿下坐镇辽东,统筹新政,亦需珍重!臣……在长安,静候殿下凯旋佳音——!!”
两人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赵充国看到了刘进眼中的雄心与担当,刘进则看到了老将眼中的欣慰与托付。
“周兴!” 刘进唤道。
“末将在!” 周兴早已在阶下等候。
“率亲卫!护送大将军至居庸关——!务必周全——!!”
“诺——!!” 周兴抱拳领命。
赵充国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风雪中的辽东郡城和城楼上那面飘扬的太子旌旗。他抱拳,向刘进深深一礼:“殿下!保重——!!”
“大将军!保重——!!” 刘进亦抱拳还礼。
马蹄声起,赵充国在周兴及一队精锐的护卫下,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刘进独立阶前,望着远去的背影,手中紧握着另一份奏章的草稿——那是关于加速开发“冰原新域”、建设北疆牧场的详细规划。
“漠北……” 刘进低声自语,眼神锐利如冰,“互市一关!便是……困龙之局!待我东北牧成!铁骑如云之时……”
“便是……尔等……俯首称臣之日——!!”
帝国的北疆棋局,随着太子刘进这封关闭互市的信,落下了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一场围绕漠南草原的无声绞杀,悄然拉开了序幕!而白山黑水间的牧歌,将成为这场绞杀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