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的生机: 屯堡外,靠近水源的地方,开辟了大片牧场。成群的牛羊在牧人的看管下悠闲地吃草。
张光介绍:“此乃官牧!所产牛羊,一为军需(肉食、皮甲),二为农耕(耕牛),三可惠及屯户(繁殖幼畜可贷与民户)。”
刘据看到,几个牧童骑着马,挥舞着鞭子,驱赶着羊群,动作娴熟,显然是边地长大的孩子。
对话民生:甘苦与期盼
在一处田埂边,刘据停下脚步,与一位正在歇息的老农攀谈起来。老农姓陈,关中冯翊人,去年响应移民令,举家迁来。
“老丈,这漠南之地,比之关中如何?”刘据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捻了捻。
“哎哟,可不敢比!”老陈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却带着笑,“关中那是啥地界?金不换!这漠南,风大!沙多!冬天能冻掉耳朵!刚来时,看着这荒草甸子,心都凉了半截!”
“那如今呢?”刘据笑问。
“如今?”老陈头指着眼前的绿苗,“有奔头了!官府说话算话!授了俺家一百二十亩地!虽说是生地,得下力气养,但地界大啊!这在关中,想都不敢想!”
“官府给了头牛!虽说是老牛,可顶大用了!还给种子,头两年免赋税!”他压低声音,“听说……是皇帝老爷亲自下的令?”
刘据含笑点头:“是啊,皇帝希望你们在这里扎根,把漠南变成塞上江南。”
“那敢情好!”老陈头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就是……就是这水渠还不够多,浇地费劲!还有,娃儿们没地方念书,整天野跑……”
“会有的。”刘据拍了拍老陈的肩膀,“水渠会越修越多。学堂……也会有的。”他心中记下了“学堂”二字。
“还有啊,”旁边一个正在磨锄头的年轻屯田卒插话道,“长官,这地界好是好,就是离老家太远!家里老娘……唉……”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刘据默然。背井离乡,思乡之情,人之常情。他转头对张光低语:“记下,往后可酌情安排戍边将士及移民探亲之制,或迁其家眷。”
离开朔方屯,夕阳西下,将广袤的屯田染上一层金辉。刘据勒马回望,只见炊烟袅袅,从各个屯堡升起,与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田畴如织,水渠如带,牛羊归圈,一副充满希望的边塞田园画卷。
“张卿,你看这漠南,比之昔日匈奴牧马之时,如何?”刘据问道。
“天壤之别!陛下!”张光感慨道,“昔日,此地乃豺狼巢穴,烽燧相连,白骨露野,千里无鸡鸣!今日,阡陌纵横,鸡犬相闻,军民乐业!此皆陛下圣德!赵将军及诸将士、移民之功!”
刘据微微摇头:“此仅开端耳!屯田之制,贵在持久!水利未竟!边患未绝!移民思乡!学堂未立!皆需一一解决!”
他顿了顿,目光深远:“然!朕今日所见,足证此路可行!屯田戍边!移民实塞!乃固国之本!强兵之基!”
“待辽东大定!朕当推广此制!于河西!西域!乃至更远——!!”
“使我大汉边疆!永固金汤——!!”
夕阳的余晖洒在刘据坚毅的脸上,也洒在漠南这片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土地上。
马蹄声起,一行人踏上了继续东行之路,身后是渐渐融入暮色的屯田画卷,心中是更加坚定的强国信念。
微服私访,让他看到了新政的成果,也看到了未来的挑战。而这一切,都将化为他治理帝国、开拓疆土的不竭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