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心中一凛,连忙道:“误会!都是误会!单于深知右贤王忠勇!那都是……”
“好了!”李广利挥手打断,眼中精光一闪,“客套话免了!想让本王出兵?可以!不过……”
他身体微微前倾,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本王要的可不止这些!”
“第一!”他竖起一根手指,“粮草!十万石粟米!五万头牛羊!即刻送达!本王数万将士!不能饿着肚子打仗!”
使者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第二!”第二根手指竖起,“兵甲!精铁三万斤!强弓五千张!上好的精铁头箭矢二十万支!上好皮甲一万领!半月内!运抵营前!”
使者脸色发白!这几乎是要搬空匈奴的武库!
“第三!”李广利眼中贪婪更盛,竖起第三根手指,“草场!本王要狼居胥山以南!直至长城!所有水草丰美之地!划归本王!单于不得干涉!”
狼居胥山!那是匈奴的圣山!以南是漠南最肥美的草场!使者几乎要晕厥!
“第四!”李广利的声音如同寒冰,“名分!本王不要什么‘右贤王’!本王要——‘大单于之副’!‘漠南王’!与狐鹿姑单于…平起平坐——!!”
“轰——!”使者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平起平坐?!这简直是谋逆!
“第五!”李广利无视使者的震惊,继续道,“此战所获!汉军人畜财物!本王独占七成——!!”
他身体靠回虎皮,手指轻轻敲击:“答应这五条!本王即刻点兵!为单于分忧!否则……”他冷笑一声,“本王就带着儿郎们找个暖和的地方过冬去了!至于单于和左贤王自求多福吧!”
使者浑身颤抖,冷汗浸透衣背。他看着李广利那张贪婪而冷酷的脸,心中一片冰凉。这哪里是求援?这分明是趁火打劫!是赤裸裸的勒索!是要掏空匈奴的家底!分裂匈奴的疆土!动摇单于的权威!
“右……右贤王……”使者声音干涩,“此……此事干系重大,下官,需……需回禀单于……”
“哼!”李广利冷哼一声,“本王只等三日!三日后!若无答复!交易作废!送客——!”
使者失魂落魄地被“请”出大帐。帐外寒风呼啸,他却感觉不到冷,只有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屈辱。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如同魔窟般的中军帐,仿佛看到李广利嘴角那抹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单于的屈辱与绝境
两份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寒的回复,几乎同时摆在了狐鹿姑单于的案头。
鲜卑慕容廆的回信,只有冰冷的拒绝和嘲讽,以及那句“拿李广利人头来换”的诛心之言!
李广利的条件,则如同五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狐鹿姑的心脏!每一条都足以让他吐血!尤其是那“漠南王”、“平起平坐”的要求,更是赤裸裸的背叛和挑衅!
“噗——!”狐鹿姑气急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案上的羊皮地图!
“慕容廆!李广利——!!”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欺人太甚——!!”
“大单于!”左右慌忙上前搀扶。
狐鹿姑推开众人,踉跄站起,双目赤红如血,面容扭曲狰狞。他环顾帐内,看着那些面带惊恐的王公贵族,心中涌起无边的悲凉和愤怒!
鲜卑见死不救!李广利落井下石!左贤王危在旦夕!右贤王动弹不得!自己空有大军却被赵兴钉死在龙城!
四面楚歌!众叛亲离!这就是他匈奴大单于的境地!
“天亡我大匈奴乎——!!”狐鹿姑仰天悲啸!声音凄厉绝望!金帐内外,一片死寂!唯有寒风呜咽,如同为匈奴奏响的哀歌!他知道,左贤王挛鞮屠耆的覆灭,已成定局!而他匈奴的衰亡,似乎也在这深秋的寒风中,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