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着马车来到县官学大门口。太祖朱元璋当年确实规定每个孩子都要读书,大力办官学,会背一本大明律甚至犯罪都可以减轻处罚。
可是实际上读书还是一个老大难。读书费钱,虽然说穷文富武,可是这个穷也是相对于武来说,不是真的穷。
读书的笔墨纸砚哪样不是金贵的东西,一个八岁的孩子已经能干很多活了,要是十几岁了那更是劳动力,一但去读书?一年要花几十两不说,还一分不挣。
实际上大明还是该咋咋样,富农以下就没有读书人,就是几十亩田的富农也就是上一、二年说也就不上了。只有那种百亩地以上的小地主才有能力供养一个孩子读书。
王氏和刘氏没有这种烦恼,背靠张锐轩世子,张锐轩不白玩,光是铺子每个人一年就有上百两收益,张锐轩还会时不时的打赏两个人。两个人丈夫做了庄头一年也有二、三十两收益。
张锐轩示意两个人上前去,按照马车上说好的方案行事。要是这个书院敢拒收,到时候张锐轩再大闹一场,让书院灰头土脸不敢小看人。
王氏和刘氏攥着衣角,脚步在官学大门口顿住,犹犹豫豫地不敢往前多迈一步,上次被老学究厉声呵斥的场景还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那戒尺敲在门柱上的脆响,比少爷用戒尺打在身体上还让人难堪。
还有那句“奴仆之子也配妄想读书科举”的冷言和鄙视的眼神,此刻又在脑海回响,让两人心头忍不住发怵,指尖都捏得泛白。
刘氏悄悄抬眼瞥了眼县学朱红色的大门,门内隐约传来学子诵读圣贤书的声音,下意识地往王氏身边靠了靠,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颤:“王姐姐,要不……要不还是等少爷先开口?”
王氏也咬着下唇,脸色发白,缓缓摇了摇头,却也没敢挪动脚步,只是回头望向马车上的张锐轩,眼底藏着明显的畏惧与无措。
两人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既怕再次被老学究羞辱,又不敢违逆张锐轩的吩咐,只能僵在那里,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往日里在铺子里招呼客人的利落劲儿,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氏和刘氏刚在原地挪了半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凌厉如刀的呵斥,惊得两人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缩紧了肩膀。
抬头望去,正是那日斥责她们的老学究,依旧身着青布长衫,须发皆白的脸上满是嫌恶,手里的戒尺直指二人,语气比上次更添几分怒意:“你们两个无知的蠢妇,打扮如此狐媚是想干嘛?!”
老学究的目光在两人水绿、藕荷色的襦裙上扫过,瞥见那梳理得整齐的发髻和脸上脂粉,眉头拧得更紧,戒尺重重敲了敲身边的石栏:“书院乃圣贤授业之地,是朗朗书声养性之所,岂容你们这般妖妖娆娆的妇人在此施展狐媚伎俩?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竟还敢找上门来丢人现眼!”
其实两个人没有化多重的妆容,不过那股子欢好之后慵懒的神态是遮不住的。
周围已有几个路过的学子闻声驻足,指指点点,眼神里带着好奇与鄙夷。
王氏和刘氏被老学究一言道破心中秘密,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头埋得更低,手指死死攥着裙摆,连反驳的勇气都没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