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虽然不文雅,可是精于俗物,能理财,也是一个于国有用之才。
李东阳指尖轻轻摩挲着案上那片干涸的茶渍,声音低了几分:“老夫不是要拦着陛下建功,更不是要阻你成事,只是土木堡的教训太过惨痛,那数万冤魂,皆是我大明的骨血。
如今朝堂虽稳,却经不起大的动荡,粮草、兵备、民心,哪一样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年轻气盛,只想着破局,可曾想过一旦失手,便是万劫不复?”
李东阳抬眸望着张锐轩,语气带着一丝哀求:“听老夫一句劝,容内阁与众臣再议,寻一个万全之策。你是陛下信重之人,你若肯站出来规劝陛下审慎,陛下未必不会听你之言。
这不是退缩,是为我大明江山社稷留一线余地,也是为你自己,为张家留一条后路啊!”
窗外的灯笼已全数亮起,暖黄的光线下,李东阳花白的须发更显苍然,那双看透了朝堂风雨的眼睛里,满是沉甸甸的期许。
雅间内的寂静被他恳切的话语打破,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街巷喧嚣,遥遥相对。
张锐轩闻言也是沉默了,其实张锐轩也不是赞同朱厚照的大冒进,只是被李东阳话赶话就僵持住了,既然李东阳给了台阶,张锐轩也就顺坡下驴。
张锐轩微微沉默一会儿说道:“老师的意思,学生明白,容学生回去再细细思量一下。”张锐轩说完向李东阳告辞而去。
张锐轩漫无目的的走在京师路上,金岩驾马车跟在张锐轩身后。
每当张锐轩心绪不宁的时候就喜欢用脚丈量京师的街道。倾听一下京师的小市民之家交谈,听听他们是怎么议论国策。
突然前面的一个门房说道:“少爷,你您来了?正要去找你呢?柳姨娘前些日子生了一个儿子。”
柳姨娘?柳生烟,那个糊里糊涂就和自己在了一起的青楼花魁娘子。
张锐轩进去看了看正在坐月子的柳生烟,柳生烟挣扎着起身要给张锐轩行礼。
柳生烟感觉自己满足了,遇到一个良人,柳生烟自己有积蓄,还有一个自己铺子,如今又生了一个儿子。能从青楼中出来,洗尽铅华,落得如此地步,已经超过很多青楼花魁了。
张锐轩制止了柳生烟的动作,安慰道好好休息,孩子的户籍问题,我来想办法。
这话其实正中柳生烟下怀,柳生烟不想进什么侯府,在外面守着自己铺子,田地,将来传给自己儿子,当个小地主才是长久。要是有读书天赋就读书入士,没有也不失为一个富家翁。
教坊司内
刘锦通过教坊司奉御嬷嬷,找到了钟媚和崔玉,刘锦一言不发,只是眼神犀利的上下扫视这对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