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有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沉了下来:“现在知府大人不肯见我,只传了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救你,要救整个万家,只能去求那位小侯爷。”
万义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祈求:“那爹你去求他,你去给他下跪,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爹,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也不想绝后吧!是不是,你去求他呀!快去呀!我不能在这里过夜,我会疯掉的,我会疯掉的!”万义山喃喃自语。
万金有被儿子摇得身子发晃,看着万义山眼底翻涌的疯魔,心像被钝刀割着疼。
万金有一把按住万义山的肩,指节因用力泛白:“慌什么!一切有爹呢?你先在这里住几天,委屈一下,爹会想办法的!”
万金有要是还有一个儿子,万金有会毫不犹豫的将万义山献祭出去,可是万金有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万义山大吼大叫道:“那你快去呀!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你这是想要我死!”
万金有被儿子吼得胸口发闷,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指缝里渗出汗来。
万金有扶着冰冷的铁栅栏缓了半晌,抬眼时,眼底的疼惜已淡了几分,只剩沉沉的疲惫:“我比谁都想救你,但求人行事,这是需要时间的,儿子。”
“我不管,这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了。”
万金有踉踉跄跄的走出牢房,心里对陆家充满了怨念,该死,原来陆家那个兔崽子还在里面掺了一手。
陆家那个兔崽子和他父亲一样阴险狡诈。万金有抬头看看天空,已经是明月高悬,耳边也响起三更棒子声,只得打道回府。
金氏在府里焦急的等待,当家的出门了下午就出门了,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义山救出来了没有。
万义山妻子柳氏也在金氏身边哭哭啼啼的,万义山要是死了,柳氏就只能守活寡了。
金氏看着哭哭啼啼的柳氏又是一阵心烦,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儿还没有死呢?你就哭丧着给谁看,给我跪祖先词去。”
胡氏在偏房耳朵贴墙上听着正房金氏的呵斥声,心里一阵的畅快,金氏这个死老婆子,一直仗着有儿子欺负胡氏和一众妾侍,胡氏想要反抗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时候,万金有一脸疲惫也回到家里正房内。
金氏上来给万金有脱下外衣,说道:“当家的,怎么样了,义山有没有受委屈,县衙的牢房哪里是我们家义山能够待的地方,有没有疏通一下,我派两个丫头进去服侍一下。”
万金有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屋内炸开。
金氏被打得踉跄着跌坐在脚踏上,发髻都散了半边,脸上瞬间浮出清晰的五指红痕,满眼错愕地望着丈夫。
“慈母多败儿!都是你!都是你这些年把他惯得无法无天!”万金有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金氏的鼻子,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疲惫而破了音,“从小到大,他闯了多少祸?哪次不是你哭着闹着护着他?这次出祸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