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府望着窗外的街道,仿佛已经看到洪泽湖周边百姓因得不到及时治理而继续受苦的惨状,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上面重视洪泽湖的治理,不能让张锐轩他们的“胡闹”继续下去。
正所谓雁过拔毛,只要是在扬州地界上先开工,就是招募流民去当河工也能减少扬州府的压力,而且钱从门前过,怎么都能捞一波。
周知府这么一上书,海州知州顿时不乐意了,这泼天的富贵好不容易轮到我海州了,这可不是我海州去抢的,是张小侯爷自己送上门来的。
张默顿时组织海州人开始上万民请愿书,富户们也表态,新河征用土地我们都愿意。总之一句话,必须我们这里先开工。
淮海这些地方深受水患之苦,只要是治水那热情都是很高的。
尤其是张锐轩贴出告示,这次以工代赈,所有费用朝廷承担,每天工钱20文,吃饭由工地负担。涉及的每个县,每个乡,和村都贴出告示,工钱一天一结算。技术工种按照技术等级增加工钱,最高的八级工种一天100文。
征收挖河的土地,可以在新河落成之后新增土地中挑选土地补偿,需要迁走的坟茔,河道衙门也给钱。
张锐轩也知道大明工程不透明,拖欠,克扣什么的都很多。所以坚持贴出告示,明确说明一天给多少钱,吃多少粮食,给多少盐巴。半个月供应一块猪肉,两指宽,四四方方的,连皮带肉。
当然还会派人去巡视,靠着这一套组合下来,在密云和官厅两个水库的大型工程中都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这也是方同文愿意相信张锐轩的原因,张锐轩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干着就舒心。
海州知州张默带着万民请愿书来到淮安府衙,见到卢知府时。张默万民请愿书递给卢知府:“卢大人请看!我们海州百姓意愿很高的,告示也贴下去,这是万民的希望,张身为一地父母官,怎么能让人失望!”
卢知府放下手中的卷宗,见他神色激动,忙示意他坐下说话。
张默却不肯坐,快步走到堂中,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慨:“海州虽在淮安府东北,却也是大明的疆土!海边的盐场养着多少灶户,河湾的农田靠着海州河灌溉,去年汛期,海州河决堤,三个县的百姓泡在水里逃荒,难道在周知府眼里,这都比不上洪泽湖的‘心腹之患’?”
张默越说越急,伸手将袖中一份册子递过去:“这是海州的户籍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四十二万百姓!他们要纳粮、要服徭役,难道就因为地处偏远,就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周知府只盯着洪泽湖的政绩,却忘了海州百姓也是陛下的子民,凭什么他扬州的百姓要优先,我海州的百姓就要等?”
卢知府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张默,眉头渐渐皱起。张默见状,语气稍缓却依旧坚定:“卢大人,我今日来不是要争高低,只是想求个公道。
张小侯爷要在海州开新水系,是为了让海州百姓不再受水患之苦,周知府阻拦也就罢了,怎能如此轻贱海州之地、海州之人?
还请大人为海州四十二万百姓说句公道话,莫让我等寒了心!”
张默知道,这次要是黄了,那么自己仕途也就到头,底下的士绅是不会放过自己,这是必须争取的。
卢知府呵斥道:“你先回去,周知府他翻不起什么浪来。”
既然张锐轩决定在海州这一块开工,卢知府才不怕周知府,不就是上书吗?好像,谁不会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