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靠垄断盐仓拿捏市价么?”张锐轩抬手将舆图上标记盐场的红点圈住,手指重重的点下,“这一回,本使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两淮盐业的老大!”
黎允珠握着茶盏的手一顿,先前的慌乱散去大半,眼中渐渐燃起亮色:“少爷这招够狠!只要控制了盐场,他们就是无本之木,无无源之水,长久不了。
只是少爷,你想过没有,少爷推出包商制度这么久了,可是一个商人都没有来,难不成我们真的要自己开铺子卖盐。”
张锐轩笑道:“卖,为啥不卖,我们就是卖15文一斤。”
话音未落,一身风尘的王恕已快步闯了进来,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张世子,出事了!咱们从长芦盐场调运的那批盐船,在徐州抄关被拦下了!”
张锐轩闻言大怒:“漕运总督陈锐好大胆子!敢拦我们盐政的船。”
王恕焦急说道:“我的世子爷,如今不是漕运总督大不大的胆子的问题,是盐,盐从哪里来。”
张锐轩安慰道:“王大人放心,锐轩准备明天控制住两淮盐场。”
王恕攥着衣襟的手猛地一松,喉结滚动着缓了口气,却又很快皱紧眉头:“控制盐场是好法子,只是不知道两淮盐场有多少存盐,希望有多一点存盐,多少要应付过去一阵。”
淮安漕运总督衙门
烛火在铜制灯台上跳动,将陈锐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案上那叠盖着“漕运总督府”印鉴的文书上。
陆定风将沉甸甸的银票往前又推了推,指尖压着纸角轻轻摩挲,声音压得极低:“陈大人,这千两银子只是头份。
两淮盐商那边说了,只要您能把长芦的盐船多拦上十日,后续还有三倍的谢礼,保您这任总督当得安稳顺遂。”
陈锐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目光落在银票上那串数字,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陈锐在漕运上干了十几年,漕运上的油水虽不少,却从没有过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到手的厚利。
可转念想到:张锐轩当年也帮过自己,如今漕运上百吨水泥船都是天津港务集团支援的技术。
陈锐将银票又推了回来,说道:“陆总商你这是什么意思?张世子为国为民,对我陈锐有恩,我陈锐不能在此刻拆台!”
陆定风闻言又咬了咬牙,加了三张银票上去:“大人,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以后盐道上还需要漕运帮助不是吗?”
陈锐的目光在那叠厚银票上顿了半晌,指节反复摩挲着茶盏边缘,最终长舒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妥协的沙哑:“陆总商,不是我驳你的面子,实在是张世子于我有恩,我不能做得太绝。”
陈锐抬手将银票往中间推了推,既没收下也没退回:“就十天。这十天里,我可以拖着不放行盐船,但十天后,不管两淮盐商那边是什么情况,我都得给张世子一个交代,让盐船走。”
陆定风闻言,眼中瞬间亮起光,忙不迭点头:“够了!十天足够了!陈大人放心,只要撑过这十天,后续的谢礼我亲自给您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