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珠笑道:“你要是舍不得,奴婢这次回京之后亲自把她押到少爷房间认错。”
张锐轩摇了摇头:“算了,说好了相忘于江湖,只要她过的好一点,少爷我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宋意珠听完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好,我那个弟弟这次秉生试,拿了一个六等,气不过,跑去参军去了?”
“要不要少爷帮你找一找去了哪支部队了。”张锐轩问道。
宋意珠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臭小子主意大,让他去里面熬两年,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吃那碗饭的人,自然会来求我,到时候再劳烦少爷。”
“你是他姐姐,你做主。”
京师内阁首辅李东阳府邸深夜
年关将至,正德三年过的咳咳盼盼的,依靠着多年北方几个大厂,多年得深耕,总算是支应了下去了,一切都在稳中向好。
北直隶免除徭役之后,采用工钱结算,几个月下来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大问题,不过市场确实是活跃了不少。
李东阳夜观天象,心思却漂在两淮盐政上去了。作为湖广茶陵人,李东阳其实对于两淮盐商这种操纵盐价牟利的行为,也不是很认同,湖广食盐也是主要依靠两淮盐。
两淮食盐沿江而上,就可以便捷直达湖广各个大城市。
只不过,大明文官有自己行事逻辑,对于勋贵,外戚,太监来说,文官是一党,一党里面有分南方和北方,南方又按照行省可以细分。乡党乡党,同一乡试为一党。
李东阳叹息一声,心想,这大明有钱了也是难当家,内阁就是受气的小媳妇。
“老爷,夜深了,灶上温了参汤。”老管家端着托盘进来,看见李东阳对着天空出神,声音放得更轻,“今日翰林院的徐学士还来问,明年春闱的考官名单,老爷您这边可有定夺?”
李东阳摆了摆手:“春闱的事再缓几日。”李东阳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你说,这个张锐轩这个人如何?市井上对他是如何看法?”
老管家将参汤轻轻放在案上,瓷碗与桌面碰撞出轻响,他垂着手回话:“老爷,张世子行事低调,市井小民大多没有听说过他,如何能有看法?”
李东阳哑然失笑:也是,张家小子走的都是上层路线,又不是一方父母官,而且每到一个地方任期都不长,好像是可有可无的。还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不过在商界和官场,大明寿宁侯府世子张锐轩这几个字还真的是不可忽视的。
张锐轩刚踏入陶然居的院门,就闻见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廊下的灯笼亮着柔黄的光,红玉见了张锐轩忙屈膝行礼,声音压得极低:“爷回来了,小姐十天前诞下小公子,母子平安。”
汤丽靠在软枕上,脸色还有些产后的苍白,见张锐轩进来,眼底瞬间亮了亮,却又怕惊扰了身侧襁褓里的孩子,只轻轻招手。张锐轩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指尖碰了碰孩子软乎乎的脸颊。
“回来得倒快,天津那边都安置妥当了?”汤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带着几分嗔怪,“去了这么久,只让宋意珠捎回两封信,我还当你要在天津过年呢。”
“都妥当了,盐田的事有专人盯着,回京是陛下催着议江南的事。”张锐轩顿了顿,见汤丽眼底掠过一丝担忧,又补充道,“你别操心这些,安心坐月子,你夫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