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港务大海船是好,可是需要烧煤,而且一次运输上千吨,这要是运盐?得多少人吃才能吃完。
还不如风帆小船,顺风顺水全免费。
万金有刚抿了口茶便忍不住开口:“李大人,这次多亏您在朝中周旋,才把那张锐轩那厮拦在两淮之外!前阵子听说他要南下,可把咱们这些人愁得觉都睡不安稳。”
李衡中闻言轻笑一声,将茶杯往桌案上轻轻一磕,茶盏与桌面碰撞的脆响压下了满室的附和:“诸位多虑了,张锐轩那套,说到底不过是借了寿宁侯府的势,又揣着陛下的宠信罢了。
他在北方折腾盐场,靠的是垫那点私产博名声,可到了咱们两淮,这地界上盘根错节的关系,岂是他一个外乡人能撬动的?”
坐在左首的盐商全三富忙点头附和,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大人说得是!他在天津砸一百万两建盐田,听着唬人,可那北地盐味苦咸,哪及得上咱们两淮的盐细腻?
再者说,没了朝廷的银子,没了寿宁侯府在背后撑着,他张锐轩就是个空架子!这次连两淮的门都没摸着,往后更别想染指咱们的盐利。”
“全老哥这话在理。”另一位盐商李斗金放下茶盏,语气里满是不屑,“他搞什么最低价最高价,还想保护价收粮,简直是纸上谈兵!
我的盐,我的粮,我想卖多少就卖多少,你情我愿才是买卖,岂是朝廷一道政令就能改的?
这次朝议没让他得逞,就是给了他一个教训——离了皇权和侯府的庇护,他张锐轩在咱们眼里,连提鞋都不配!”
李衡中听着众人的吹捧,眼底的得意更甚,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道:“诸位放心,往后只要有我在朝中一日,就绝不会让张锐轩坏了咱们的生计。
他在北方折腾得再欢,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真要敢来江南,咱们有的是办法让他知道,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话音刚落,雅间里便响起一片附和的笑声,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混着众人的高谈阔论。
人群之中钱四贵默不作声,张锐轩其实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的,那年张锐轩派来两个仆人去金陵买糯米,一切都是像模像样的。
金陵粮商连手抬价糯米,结果糯米放在仓库到现在也没有卖出去,金陵粮商这都两年了都没有缓过来。
崔家豪看着默不作声的钱四贵说道:“钱兄,有什么不妥吗?”
钱四贵摇了摇头,心想,但愿没有吧!
崔家豪笑道:“你呀!就是太小心了,你也是江南钱家,当年太祖认可的免死丹书铁券的钱家,你怕什么。”
钱四贵说道:“我也就是钱氏一个旁支,哪里敢自称江南钱氏。”
当年钱家犯事,依律当斩,钱家拿出前朝颁发的免死丹书铁券,太祖朱元璋也不知发哪门子疯,竟然认可了,后来钱氏就立下祖训,钱氏后人不当官,耕读治学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