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听见“连心小筑”四个字,搂在汤丽腰间的手顿了顿,随即低头看着怀中人带着委屈的侧脸,眼底的无奈化作温软的笑意,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傻媳妇,想什么呢?”
张锐轩声音放得更柔:“我取这名字,是盼着你们母女俩从此心连心,把从前的隔阂都消了,哪有别的心思?你怀着身孕,别总往歪处想。”
过了几日巳时,张锐轩换了身天青暗纹锦袍,带着备好的礼物,登了英国公府的门。门房早就接到过寿宁侯府的帖子,也得了英国公的授意,连忙引着张锐轩往花厅而去。
刚进月洞门,便见英国公张懋身着常服,正倚在廊下看仆役浇花。
张锐轩快步上前拱手:“张世伯,晚辈锐轩,贸然来访,还望恕罪。”
张懋转过身,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含笑道:“张家小子来了?快进厅里坐。”
待分主宾坐定,丫鬟奉上茶来,张懋才开门见山:“你这小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老夫做什么?”
张锐轩闻言将茶盏在手中轻轻转了半圈,指尖触到温润的釉面,眼底笑意更深了几分,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熟稔与亲昵:“张世伯这话可就见外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您是国公府的顶梁柱,晚辈多来看看您,沾沾您的福气,顺便讨教些处世的道理,难道还需特意找个由头不成?”
张锐轩说着便将身旁的锦盒往前推了推,盒盖半敞着,露出里面两匹暗织云纹的蜀锦,色泽温润却不显张扬:“前几日得了些好料子,想着世伯平日里爱穿素雅些的衣裳,这两匹蜀锦软和又挺括,正合您的身量,便给您送来了。”
张懋目光落在锦盒上,又抬眼看向张锐轩,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慢悠悠道:“你这小子,嘴甜如蜜,却从来不肯做亏本的买卖。这料子我收下了,有话便直说吧,别跟老夫绕圈子。”
张锐轩见张懋点破,也不遮掩,身子微微前倾,语气诚恳了几分:“世伯明鉴,晚辈今日来,确实有一事想请教。
晚辈进来得了一些海外奇种,要在南边种植才好,想着国公爷你门生遍布天下,国公爷有没有兴趣入一股。”
张懋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敲了敲,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却没立刻接话,只缓缓放下茶盏,看向张锐轩:“海外奇种?这世上新奇玩意儿多了,可不是什么都值得老夫搭功夫。你且说说,这东西种出来,到底做什么用的?”
张懋顿了顿,气添了几分郑重:“若是寻常花果,或是只能观赏的景致,你便不必多言——国公府还犯不着为这点小利费心思。但若是能派上大用场的物件,你倒不妨说仔细些,也好让老夫看看,值不值得。”
张锐轩听出英国公话里的松动,眼底笑意更盛,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略低:“世伯放心,绝不是寻常玩意儿。这奇种叫三叶橡胶树,树干里能流出胶汁,凝干后柔韧耐磨,防水,不论是军用,民用,医药,生活起居都可以用的上。”
张锐轩拿出一条橡胶皮筋,递给张懋看,就是这个东西,收益绝对是远超种田,而且只要山地就好了,不占农田。
张懋手里摩挲着这条橡胶皮筋,弹性很好,倒是可以做弩弦,心想如果是不占农田,那还是有搞头。
张懋点点头:“你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