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懋不再看夏儒失魂落魄的模样,拢了拢蓑衣,径直朝厅外走去。
乾清宫外
李东阳带着杨廷和、徐文渊两位在外面的暖阁站着求见朱厚照,乾清宫大门紧闭,只有朱厚照和八虎在里面。
刘锦小心翼翼的提醒:“陛下三位阁老都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了。”
朱厚照没有心情见阁臣,和刘锦等人查了一年,拿了很多官员,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的老丈人也是其中一员,这天下还有可信任之人吗?
张永也上前一步说道:“主子爷,要不是还是见一见吧!兴许阁老们重大军情呢?”
朱厚照将手中的玉如意重重掷在案上,青白玉碎纹顺着裂痕蔓延开,像极了他此刻烦乱的心绪。“重大军情?”朱厚照扯着嘴角冷笑,声音里满是倦怠的嘲讽。
暖阁外的风雪似是听见了殿内的动静,卷着寒气拍打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将三位阁老的身影衬得愈发单薄。
张永悄悄抬眼瞥了眼皇帝紧绷的侧脸,硬着头皮又劝:“主子,正是这时候才该见阁老们。军饷的窟窿得补,边关的冬衣也不能再拖,他们手里定有章程。您若是一直不见,外面的流言只会更乱。”
这话似是戳中了朱厚照的软肋,朱厚照沉默半晌,指节在御案上反复摩挲着账册的边角,最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们进来。”
门轴“吱呀”转动,李东阳三人顶着一身风雪踏入殿内,袍角还在滴水。
杨廷和刚要开口奏事,“不知道几位阁老有何事要奏”
李东阳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国有铮臣。乃是中兴之兆……”李东阳顿了顿,抬眼看向皇帝,“还请陛下看在李梦阳、王阳明两个人公忠体国,陛下放了他们吧!”
朱厚照闻言,指节在御案上猛地一叩,震得案上的残茶溅出几滴。“公忠体国?这么说都是朕的错了。”
李东阳站的很直,可是头却低快要埋近胸口,声音却依旧沉稳:“陛下息怒!臣等绝无此意。”
李东阳眼睛余光扫过殿内散落的玉如意碎片,“只是李、王二人虽言辞激烈,其心却在大明——并非要忤逆陛下。”
杨廷和连忙上前附和,袍角的雪水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陛下,如今诏狱之事已在朝堂传开,御史们正等着看陛下如何处置。
若能从轻发落二人,既显陛下的容人之量,也能堵住非议的口舌,让朝野专心应对冬衣补发的差事,岂不是两全之策?”
朱厚照当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两个人,要是轻易放过这两个人。以后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在大朝会上来这么一出。
朱厚照冷哼一声:“三位请回吧!容朕再思虑,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