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通忙躬身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大人误会了!末将并非嫌赏银少,只是有一桩要事禀明——张锐轩想和我们卫所做成一笔买卖。”
“和我们卫所做买卖?”都指挥使大人眉头一皱,“这个张锐轩葫芦里卖什么药呢,你说来听听!”
“大人,是这样的,他那个葛根榨出来淀粉之后,还有大量的渣子,张锐轩他秘制了以后,可以喂牛马,当草料。”
末将买了十车回营后,找了牛马试吃五日,确实是可以,比干草料还省事,末将想着辽东的草料缺口还是很大,是不是可以买一些应应急!”
大明草料此时一束约九厘银子,也就是说15斤草卖9文钱。当然这是山东的价格,到了辽东又是另外的价格。大明辽东军事上归山东都司管辖。
戚景通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张小侯爷说,这是青储饲料,比牛马比吃干草料更有劲。”
都指挥使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着,眼中的冷意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思索:“这个真的能代草料?”这要是能代草料这倒是一个办法。辽东的草料缺口越来越大,尤其这几年辽西走廊连年用兵,草料更是告急。
现在山东辽东有两条路,一是通过船运到辽东辽西各个港口,然后从港口内陆运输。还有就是先运到天津港,然后可以由铁路直接通辽阳,辽阳到大连的铁路还在修建。
“能!”戚景通立刻接话,语气愈发肯定,“末将特意实验一下,牛马吃了好几天,也没半点腹泻不适。
若是咱们全卫所的军马都用这个,今年也能省下的不少草料钱,弟兄们说不定还能多添件冬衣。张小侯爷说了,量大从优。”
都指挥使抬眼看向戚景通,沉吟片刻后点头:“好家伙,这个张小侯爷真是挣尽了天下的钱。”就这一招变废为宝的能力,都指挥使是打心里佩服。
相比之下,自己这等汉子就知道挣个挖葛根的辛苦钱还真是,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
戚景通心中一松,连忙拱手应道:“末将遵令!明日一早就去,大人我们出多少钱合适?”
都指挥使指尖的敲击声骤然停住,目光扫过案头堆积的辽东草料急报,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砚台边缘:“山东一束干草九厘,运到辽东加上海运、陆运的损耗,到咱们手里至少得一分三。这青储饲料是现成的渣子做的,成本低,还省了晾晒的功夫。”
都指挥使顿了顿,抬眼时眼底已没了半分犹疑:“你去跟张小侯爷谈,就说咱们卫所先订500车试水。
价格嘛,最多给5厘银子一束——他的葛根渣是湿的,水份大,再说除了咱们,他没有买主。
当然要是他能负责运到辽东去,我们就给到一分钱价格。”
都指挥使嘴角勾了勾,点了点戚景通:“记住了,先把500车的样品验好,尤其要查有没有霉变,军马容不得半点差池。”
戚景通重重点头,攥紧了腰间的令牌:“末将明白!明日一早就带人和银子过去,定不叫大人失望!”
都指挥使挥了挥手,目光重新落回草料急报上,指尖轻轻敲着纸面,低声自语:“若这青储饲料真能顶用,辽东的草料缺口,倒能缓一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