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不就是葛根吗?穷人的备慌粮,这个葛根纤维太粗了,不好吃,世子对这个葛根感兴趣?”
严嵩是江西行省分宜人,葛根是当地稀松平常之物。葛根淀粉少,纤维粗,不是优质食物,只能在饥荒的时候才会有人去挖过来吃。
“这个本官准备一文钱一斤收购葛根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
叶为章闻言一愣,手里的茶盏都顿了顿:“一文钱一斤收葛根?张世子,这东西在登州山野里随处可见,农户们连喂牲口都嫌纤维粗,您收来做什么?”
严嵩也皱起眉,二甲进士的学识让他下意识盘算起来:招远周边山地多,葛根确实不少,可雇人去挖、运到矿场,一天挖一百斤不算多,给农夫30文,转运一下可以得70文,还是可以,这个生意还是可以的。
张锐轩把铁钎子往炭火里压了压,鹿肉的油香更浓了些,指了指不远处的新工坊方向:“用处嘛,自然是运到京师去给贵人们吃。眼下只说收葛根的事,登州农户日子也不算宽裕,这葛根虽是不值钱的东西,但若能换些铜板补贴家用,总比烂在山里强。”
张锐轩顿了顿,又道:“我给的价,是现银结算,挖多少收多少,绝不拖欠。
叶知府若肯帮着通传各县,让农户们知道这桩事,也算是为登州百姓添了条小财路。
金岩给叶知府拿二千两定金,给严知县拿二百两银子定金。”
叶为章连忙推辞说道:“定金就不要了,我们还是信的过寿宁侯府。”
“两位就不用推脱了,就是两位不要,底下的差役也是要的,人吃五谷杂粮,开门七件事,那样不要钱开道。”
张锐轩话都说这个份上了,两个人只得让随从收下这份定金。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冬种之后,就组织人挖葛根。
叶为章和严嵩中午在矿场吃了一顿烤肉和酒之后,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黎允珠说道:“少爷何必让他们去收,我们自己组建一个团队,一文钱两斤也是能够收。”
你把钱都挣走了,人家不得眼红,收购葛根涉及几万百姓,这些人都是当地父母官,他们想成一件事很难,可是想要坏一件事很容易。
走到一半的时候叶为章突然想起来啊!今天是来劝说张世子炼金的,怎么就被突然带偏到了收购葛根的了。
可是已经出了矿场只得回去,让师爷继续关注矿场。
正德二年七月永平铁厂高炉频频发生炸炉事件。
陈知行组织工匠研究了很久,可是还是一无所获,一时间市场上的铁料都供应紧张了,陈知行没有办法,只得上书朱厚照,请求张锐轩前来做技术指导。
朱厚照对于永平铁厂也是高度关注,这可是帝国对北方战争的关键所在。
李衡中捧着奏折跪在文华殿阶下,声音带着刻意拿捏的悲戚:“陛下,永平铁厂高炉连炸三月,工匠束手无策,此非偶然!此乃上天示警——陛下执意北开边衅,劳民伤财;又纵容寿宁侯府干预矿冶,搅乱地方生计,以致天心不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