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珠场的后宅区,马绒已端着铜盆进来,盆里的热水冒着白汽,还泡着个精心准备的中药包——是马绒精心调配的,说能祛去海风带来的湿气。
香山之后马绒不敢再去求神拜佛了,又迷恋上中医养生,开始自学养生,捣鼓起了中药来了。
张锐轩一直在西北炼银,也没有时间来天津,手下虽然报告过几次,张锐轩也没有管。
“少爷,水温我试了,不烫。”马绒把铜盆放在张锐轩脚边,又搬来小凳坐下,伸手就要去解靴带。
张锐轩抬手拦了下:“我自己来就好。你少弄这些乱七八糟的药,是药三分毒,孩子是天定,强求不来的。”
张锐轩觉得马绒太执着于要一个孩子了,这样已经迷失了本心。
当年五城兵马司的大牢买下马绒也不是想要一个生育机器,张锐轩认为马绒的价值不在于生育。
马绒却没停,指尖已经勾住了靴帮,抬头时眼里带着点执拗:“您是我的爷,又是第一次来奴家这儿歇脚,哪能让您自己动手?再说……去年贝苗死了那么多,奴家也没别的能补偿少爷的。”
说话间,马绒已麻利地褪了靴袜,将张锐轩的脚放进铜盆里。中药包的清苦混着热气散开,马绒的指尖偶尔碰到张锐轩的脚踝,却动作轻柔,一遍遍顺着脚背揉按。
张锐轩索性闭目,任温热的水包裹住双脚,驱散着奔波带来的寒意。
中药包的清苦气息萦绕鼻尖,竟也奇异地抚平了心头几分躁意。
马绒动作轻柔,一下下揉按在脚背上,那力道不重不轻,恰好能纾解疲惫。
马绒似是被这片刻的静谧与温情裹挟,又或许是积攒了太久的情愫与期盼,手上揉按的动作渐渐停了,目光落在张锐轩身上,带着几分朦胧的水汽,缓缓伸出手,想去解张锐轩的腰带。
张锐轩本沉浸在这难得的放松里,察觉到马绒的动作,猛地惊醒,迅速抓住马绒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低声道:“不行,听话吧!现在还是国孝期间,过了孝期再说吧!”
马绒被攥住手,脸上没什么惧色,反倒是漾开一抹带着些讥诮的笑,说道:“先帝都御龙归天多久了,还有谁在守这个破规矩了。你一走就是一年,我还有几个一年。”
马绒眼神直勾勾望着张锐轩,带着股不管不顾的执拗,仿佛要借着这话,把心里积攒的那些郁气、期盼一股脑全倒出来。
“规矩就是规矩。”其实张锐轩也不想守,可是一想到那些烦人的御史像是狗鼻子一样灵敏,就不得不守了。
马绒挣脱张锐轩的束缚,轻轻站起身来到张锐轩身后,指尖勾住自己外衣的盘扣,轻轻一扯,布料便顺着肩头滑落,露出内里素色的中衣。
马绒将张锐轩头压在自己柔软的胸口,眼神里没了方才的讥诮,声音中有几分委屈与试探:“少爷就不想她们吗?”
马绒指尖轻轻蹭过张锐轩的手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祈求:“我知道规矩重,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守着珠场,盼着您来。”
张锐轩的呼吸渐重,又急又促起来,脸色涨红,突然猛的推开马绒,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