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见状,没有直接点头:“你们先按你们方法炼银,本世子也开始自己方法炼银,最后在比比看谁的方法优秀。”
说一百遍,最后出不了银也是白搭,作为一个在大明各种工矿场混迹了多年的人,张锐轩只信奉一个道理那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工匠们一听张锐轩要亲自下场比着炼,悬着的心顿时落实了大半,先前紧绷的神色也松快下来,连空气里的压抑都散了几分。
老陈最先舒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些,忍不住跟身边人低声念叨:“要我说,就该这样!是好是坏,炼出银子来才作数,总比空口说白话强。”
老陈最怕这位小侯爷是不懂装懂,瞎指挥坏了矿上的活计,如今见他愿意亲自小试,老陈心里反倒觉得踏实。
疤脸工匠也收起了垂头丧气的模样,嘴角勾了勾,粗着嗓子道:“这话在理!咱干这行的,手底下见真章!小侯爷要是真能炼出更多银,咱往后就跟着您的法子干;要是不成,咱还按老规矩来,也不耽误事。”他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先前藏在眼神里的怀疑,渐渐变成了看热闹般的期待——毕竟不管谁的法子好,最后受益的都是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工匠。
还有几个年轻些的工匠,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眼里多了几分好奇:“你说小侯爷的法子,真能不用铅、不用糯米?要是真成了,咱就不用再为了铅块跟那些商人扯皮了!”
“说不定还能多挣点月钱呢!你忘了刚发的银子?小侯爷说话可是算话的!”
先前发问的四十岁工匠,也悄悄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指节,衣角上的褶皱抚平了不少。望着张锐轩的背影,心里的不确定少了几分——他见过太多说大话的人,可愿意亲自下场比试的,还是头一个。
就算最后小侯爷的法子不成,至少这份实在,比李贤那会儿的高压强多了。
人群里的喧闹渐渐变了味,没了先前的拘谨和担忧,多了几分烟火气的期待。
有人甚至开始盘算着明天要去瞧瞧小侯爷的炼银炉,还有人主动跟护卫打听,要不要帮忙搭灶台、搬矿石,连风刮过矿场的声音,都像是轻快了几分。
夜幕降临的时候,金岩钻了进来说道:“少爷真的会炼银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泼才,怎么还质疑起少爷的能力了,让你们夫妻跟着少爷来这个吃风沙,委屈不委屈。”张锐轩问道。
金岩被这话问得一怔,慌忙摆手,脸上露出憨笑:“少爷说的哪里话!跟着您哪有委屈的理?先前在京城,您带着咱开瓷窑、办织坊,哪回不是让咱跟着沾光?
只是这炼银跟烧瓷、织布不一样,咱从没听您提过,心里难免犯嘀咕——怕您要是一时想岔了,被那些工匠看了笑话。”
金岩说着,搓了搓手,眼神里满是实打实的担忧:“白天那些工匠看着松快,心里指不定还等着瞧热闹呢!要是咱这边炼不出银子,不仅您的脸面挂不住,往后再想管这白银厂,怕是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