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赞许,汪直抬手抚了抚袖口,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小侯爷仗义,倒是比朝中那些只知克扣军饷的官员通透多了。”
汪直深知底下人办案最忌“出力不讨好”,几千两银子当辛苦费,既堵了闲言碎语,也能让手下人更尽心。
而将抄没的良田分给流民,更是一举两得——既安抚了白银厂周边因采银失地的百姓,又能断了李家日后借流民生事的可能,“就冲小侯爷的仗义,这两件事杂家定当办得妥妥帖帖,绝不会让小侯爷落个‘薄待下属’‘漠视民生’的话柄。”
薛鹏举回到家里高兴的喝起了小锅烧,今天真是薛家大喜日子,小侯爷接了自己账本,这就是接纳了自己的投效。
只要李家倒了,凭借自己和小侯爷的关系,还有秀才功名,未必不能成为李家那样的大家族。
薛鹏举正捧着酒盏,就着碟酱黄豆抿得津津有味,听见妻子的声音:“当家的,这是有什么好事了!”
薛鹏举脸上的笑意更盛,抬手将酒盏往桌上一放,指节因兴奋还微微泛红:“金枝,你可不知道,今日咱家可是踩对了路子!”
薛鹏举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却难掩雀跃,“我把那本记了李家私运白银的册子,亲手交到小侯爷手里了。”
夏金枝闻言脚步一顿,眼中闪过几分诧异:“就是你藏在床底暗格里,连我都不让碰的那本?你真给小侯爷了?可李家在白银厂势力那么大,万一……”
“万一什么?”薛鹏举打断她的话,拿起酒壶给自己又满上一杯,一饮而尽,“小侯爷是什么人?那是正宗的皇亲国戚,还能怕了李家这群蛀虫?
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去见小侯爷的时候那个气场。好家伙,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的人,乌泱泱的整个驿站都是小侯爷的人,马车得有一百多辆。”
薛鹏举放下酒壶,指尖在桌上轻轻敲着,语气里满是憧憬,“今日我把册子递上去,小侯爷不仅接了,还让我继续稳住李贤,你我的日子算是熬出头了。”
夏金枝听着,脸上的担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欣喜:“这么说,咱薛家真要熬出头了?”
“可不是嘛!”薛鹏举抓起筷子夹了一大把豆子,塞进嘴里嚼得满口生香,“往后你也不用再跟着我精打细算过日子了,等过些日子,我就去给你扯几匹好料子,再添些金银首饰,也让你尝尝当大户夫人的滋味。”
薛鹏举越说越高兴,又端起酒盏,想着日后的光景,只觉得这小锅烧比平日里喝的任何酒都要香醇。
夏金枝有问道:“这个小侯爷长的如何,俊不俊?”
薛鹏举没有反应过来:“你个妇道人家问这个做什么?”
“当家的,咱们露珠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凭我们露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