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见朱厚照的情绪稍有缓和,才微微躬身:“臣并非不愿帮陛下,只是不愿陛下走偏了路。变法需循序渐进,需先理清朝堂脉络,找到贪腐根源,再对症下药。
若是一味靠杀来震慑,只能图一时痛快,却无法长治久安,当年胡亥,杨广的刀不利吗!可是最终还是……”
朱厚照说道:“朕和他们不一样,朕是为了天下万民,是为了天下大治。”
“那胡亥,杨广也不会说是为了自己享乐,也是为了天下万民。”张锐轩毫不客气的还击道。
朱厚照闻言哑然失笑,又没有办法辩驳,只是感觉今天张锐轩这个狗头不一样,以前都是顺着自己,今天怎么敢忤逆,难道是方法真的有问题,只好大叫道:“你这狗头军师,快点说方法,要是没有解决之道,朕就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张锐轩决定讲一个故事,讲后世非常出名的一个野史。“陛下春秋时候中原有一个清国,传国二百五十余年,少年国主艾同治死于疾病,王太后立了艾光绪为国主。
艾光绪每次出行为了赶在王太后前面都不断的催促脚夫前行,看着脚夫和兵卒跑的满头大汗,而哈哈大笑。
而王太后每次都对兵卒嘘寒问暖,冬天下雪必安排御厨送姜汤,还亲自检查宫门卫士的冬装厚不厚实。
陛下,觉得他们两个争权,最后谁能赢?”
朱厚照眉头一拧,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带,沉声道:“这艾光绪连脚夫兵卒的辛苦都不顾,只图自己争先,王太后倒懂得笼络人心……照此看来,怕是王太后能赢。”
话刚出口,朱厚照突然感觉不对,猛地看向张锐轩,“你这故事里藏着什么名堂?莫不是暗指朕像那艾光绪?”
张锐轩躬身道:“臣不敢暗指陛下,只是想借这故事说个理——治国如驾船,船头的舵要稳,船尾的人也要肯出力。
陛下变法是为了让船行得更稳,可若是只盯着前方的浪,忘了安抚船里的水手,水手们寒了心,再好的舵也难让船顺行。
“如今陛下刚刚执掌乾坤,恩信未立,贸然得罪这些文臣,又得罪军中将士,到时候有人散步谣言,鼓动军士……,陛下如何应对,陛下不如徐徐图之。”
朱厚照憋了瘪嘴:“朕贵为天子,还需和这些臣子妥协?实在是心有不甘!”
张锐轩抬眼时,见朱厚照虽仍带少年意气的倔强,眼底却已没了方才的戾气,便放缓了语气:“陛下说的‘不甘’,是真龙天子的傲气,可治国的‘妥协’,从来不是低头,是把拳头收回来,好更稳地打出去。”
“政治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敌人搞得少少。”
“这是何人之言,朕怎么不知道”
张锐轩心想,我知道,可是也不能告诉你,只好说道:“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天已经放晴了,六部官员开始上朝了,张锐轩偷偷溜出宫,回到家里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