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侯正房
张夫人看着张和龄进来讥笑道:“听说某人今天在儿子房里大发神威,让儿媳妇打嘴巴子。”
管理后宅那是张夫人的工作,张和龄这么一搅和,张夫人感觉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地盘被侵犯了。
张和龄想起来刘蓉的话,顿时脸色铁青训斥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灵璧侯府也敢插手我寿宁侯世子后宅,这次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张和龄对于灵璧侯夫人韦氏指使人弄死了宝珠也非常不满,可是事情发生了,又涉及宫里,只能低调处理。
可是心里也是十分憋屈,两番相加就要处置一下汤丽。
张夫人一听这话,就像是炸了毛的公鸡,胸口的火气“噌”地就窜了上来,手里绣着缠枝莲的绷子“啪”地砸在炕桌上,银针滚了一地。
张夫人猛地站起身,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动作晃出冷光,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怒意:“我懂什么?我懂你们张家当年是怎么靠着我父兄的军功,从个连像样宅院都没有的酸秀才,一步步爬到侯府的位置!
我懂若不是我父亲在朝堂上力保,先帝早就废后了,你们张家还能有今天?”
张夫人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刺张和龄:“你如今倒嫌我是‘妇道人家’了?忘了当年你父亲捧着庚帖,在我家府门前等了三个时辰,就为求我一句点头的模样了?”
张和龄被她戳中旧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指着妻子,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张夫人冷笑一声,声音拔高了几分,“你在儿子房里对儿媳动私刑,越过我这个后宅主母插手内院事,这就是你所谓的‘懂道理’?
张和龄,我告诉你,这寿宁侯府的安稳,一半是你挣的,另一半,是我家撑起来的!你要是还想好好当这个侯爷,就别管不该管的事。”
张夫人说完,不等张和龄反应,转身就往内室走,裙摆扫过炕沿,带起一阵风,只留下张和龄僵在原地,脸色难看地盯着满地的银针,胸口的怒火憋得发闷,却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立场。
张和龄气得一挥衣袖,去了书房睡觉。
当年先帝朱佑樘登基后,几年无出,张家的行情一下子就一落千丈,一个无子的皇后注定长不了。
张和龄那个时候都没有勋贵愿意结亲,后来不得已,找了英国公旁枝,想借英国公势。英国公宗族旁支众多,投资一个落魄国舅也是无所谓,反正不过是一个落魄远枝族女,就这样一拍即合。
没有想到后来朱厚照出生,张家地位稳固,现在张和龄完全压过夫人。
只是明朝外戚和勋贵还是有一条界限,尤其是英国公这种军中顶级勋贵,外戚交连可是大忌,反而淡化了两家来往。如今张夫人父兄皆战死了,张家也是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