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有人进城做工了,可是他的田地并没有荒,反而是给了兄弟,总得田产还是那么多,并不会因为少一个种地就没有粮食。
如今,不同意太祖时代,太祖时代人少地多,那个时候人想种多少地就种多少。如今是地少人多,人只能细分几亩薄地。
所以少一些人种地,完全不影响粮食产量,加上学生制作化肥。兴修水利,一亩地产量大增,百姓自然就能吃饱饭了。”
李东阳的怒火稍稍滞了滞,捻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目光里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的审视——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听过“粮食产量与农夫数量无关”的说法,在李东阳固有的认知里,田地总得靠人去种,少了人,地里的庄稼难道能自己长出来?
张锐轩见到李东阳缓和下来后,接着说道:“学生只要两年时间,到时候银场的银子必然会大增,银子多的数不尽,两年之后就交出去。”
李东阳捻须的动作顿了又顿,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震惊与犹疑,半晌才缓缓开口:“两年?锐轩,你可知银场积弊已深,矿脉枯竭、盗采横行,工部前几年派驻的官员折腾了三年,也只捞出些碎银末子,你凭什么说两年就能让银子‘多的数不尽’?”
李东阳语气里的愠怒淡了些,却多了几分对晚辈“妄言”的担忧,毕竟张锐轩也是李东阳的学生,师徒一场。
“那些都不是事!”作为一个有后世经验的人,张锐轩可是知道这个地方矿产能力的,丝毫不担心没有矿。
左都御史佥事李府书房
陆正风有些拘谨的站在李衡中前面。
李衡中手里把玩着一对羊脂白玉璧,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就是哪个陆家小子的公子,都长这么大了。”
陆正风唯唯诺诺的说道:“春闱的事,还请李爷爷帮忙。”文官之所以说是文官集团就是在于他们垄断了科举资源,士绅之间相互支持。不说舞弊,就是真考试。
主考官的籍贯,爱好,习性,政治倾向,用词习惯都是影响阅卷的因素,平民学子哪有这些门路。
可是世家子弟就不一样,他们可以知道,然后通过幕僚进行分析,针对性强化训练。最后就是想考不上都难。
李衡中指尖摩挲着玉璧上温润的纹路,目光并未看陆正风,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帮忙?正风,科举还是要走正途,不要去想歪招。”
陆正风额角渗出细汗,连忙躬身:“李爷爷的风骨,晚辈自幼便听父亲提及,只是……只是晚辈资质愚钝,若没有前辈指点,怕难登科场正途。”
陆正风知道李衡中这话不是真要拒人,不过是摆摆老派文官的架子,便顺着话头放低姿态,双手将早已备好的紫檀木盒递上前,“这是家父寻来的两幅唐伯虎先生的仕女图,晚辈想着李爷爷素来爱这类清雅之物,便斗胆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