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素来体恤,真要知道了,也只会念着咱们家有难处,不会怪罪的。”
张和龄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说道:“国丧期间记得不要喝酒,不要行房,这些被礼部抓到了就是大不敬。”
张和龄知道儿子养了几个外室,可是没有在意,大明的风气就是如此,勋贵多妾侍,偷养外室,这是勋贵的标配。
也就是张锐轩在干这些时候,张和龄觉得这小子像我,
张和龄放下茶盏,眼神在儿子脸上溜了一圈,带着点过来人的戏谑:“你那些外室,这阵子也该消停些。
别以为国丧是走过场,礼部那帮言官的鼻子比狗还灵,前几日听说顺天府丞家的公子在城外别院宴饮,转天就被言官参了一本,连带父亲被罚俸三月不算,还得去太庙跪着请罪。”
张和龄手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松了些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等过了三年国丧期,除了服,你爱怎么折腾随你,眼下这节骨眼,别给我捅娄子。
你媳妇怀着身孕,府里正该清静,别被你媳妇发现了。”
张锐轩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忙端起茶杯掩饰:“父亲放心,儿子省得,都这些天都在府里,读书写字,都没有出去。”
张和龄这才满意颔首,端起碗喝了口素粥,粥水清淡,咂咂嘴,显然还在惦记着明日的肉:“这就对了。咱们是外戚,看着风光,实则眼睛盯着的人多。”
乾清宫内,朱厚照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怀恩作为治丧期间理事太监,司礼监掌印太监被刘锦拿下。
大明司礼监太监就是这么回事,新君继位,原来的秉笔和掌印都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被打发去了南京守祖陵,有的去守先帝陵。
太子的潜邸之臣很快就顶了上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比换内阁大臣容易的多。
丘聚也顶替了李用成为了秉笔太监兼职东厂提督,提督东厂和锦衣卫。
朱厚照指尖划过冰凉的龙椅扶手,殿内烛火摇曳,将他年轻的影子投在金砖地上,忽明忽暗。
朱厚照少年天子,刚开始还是很悲伤,可是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早就接受了朱佑樘驾崩的事实。
朱厚照刚从仁智殿哭祭回来,身上还带着香烛的余味,却没半分哀戚,反倒透着几分坐不住的烦躁。
“丘聚。”朱厚照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殿里荡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外快步走进一个微胖的太监,正是刚接任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的丘聚。
丘聚原是东宫旧人,跟着朱厚照多年,此刻弓着身子回话:“奴才在。”
“最近京城百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情绪,把东厂的探子都给朕撒出去!”朱厚照不同于朱佑樘,少年朱厚照还是有自己锐气和想法。
丘聚回应一声:“是!”缓缓的后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