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绒被张锐轩噎得一怔,随即眼圈更红了,跺了跺脚:“公子尽拿我寻开心!”
张锐轩见马绒急得鼻尖泛红,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刮了下马绒的脸颊:“傻丫头,逗你的。珠场是采珍珠的,不是养猪。”
马绒一怔,随即瞪圆了眼睛,又气又喜地捶了张锐轩一下:“公子坏死了!”
张锐轩捉住马绒的手腕,眼底带笑:“再说了,猪哪有绒儿乖?”
马绒的脸“腾”地红了,方才的委屈早抛到了脑后,嘴上却不饶人:“那是自然!”说着,又得寸进尺地往张锐轩身边凑了凑。
李香凝在旁看得好笑,盛了碗汤递过去:“先喝汤吧,再闹,锅里的鱼脑都要凉透了。”
马绒接过汤碗,偷偷瞄了眼张锐轩,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知道不是真要把自己丢去养猪,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只是马绒又有些疑惑,养珍珠吗?珍珠不是海里采的吗?“珍珠如何能养殖?绒儿听人说海里采珠全凭运气,有时候潜下去一整天也摸不到一颗好的,结珠太少了,完全是撞大运。”
张锐轩闻言忽然哈哈大笑:“寻常人自然是撞大运,可本公子自有妙法,能让那些珠贝乖乖给本世子结珠!”
马绒被张锐轩这话语惊得眨了眨眼,汤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公子有法子?难不成……公子是珍珠仙人,能够做法让珠贝长出珍珠不成?”
张锐轩被马绒逗得又是一阵笑,伸手捏了捏马绒的脸颊:“珍珠仙人?亏你想得出来。本公子可不会作法,只是摸透了那些珠贝的性子罢了。”
张锐轩端起自己的汤碗,慢悠悠道:“明天带你去珠场,去熟悉一下,认识一下珠场负责人。”
为了获得足够多的珍珠贝贝壳做珍珠粉,张锐轩去年就派了一个侯府侯管事前来渤海湾寻找合适的地方养殖珍珠贝。
天津府王家码头,这里原来是鱼霸王大福的家,王大福的王家全族被流放后,这里查封成为了逆产,侯管事将这里盘了下来,成为了寿宁侯珍珠养殖场。
原来村里房子成为珠场的工人房子。
晌午的日头已爬得老高,透过雕花窗斜斜切了进来,在锦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张锐轩翻了个身,鼻尖还萦绕着各式香粉气,混杂着脂膏的甜腻与发丝间的皂角清香,马绒还有李香凝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的丫头歪在里榻上,鬓发散乱,睡得正沉。
张锐轩懒洋洋支起身子,榻边散落着几只玉簪,一枚银步摇缠在绣枕角,想来是昨夜嬉闹时掉落的。
张锐轩不由得感叹封建勋贵的堕落。云深不知处,小径曲通幽。
外间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想必是伺候的丫鬟听见动静,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进来吧。”张锐轩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随手抓过搭在床尾的外袍,松松系着带子,不多时马绒和李香凝也陆续醒来。
张锐轩便带着马绒和李香凝登了船。船行不过半个时辰,远远便望见一片错落的棚屋依着码头排开,岸边浅滩处插着密密麻麻的竹竿,竹竿间系着网笼,随着水波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