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中猛地扬手,桌上的青瓷茶具、粉彩笔筒连着几摞书册被李衡中狠狠扫落在地。“哐当”一声脆响,茶杯碎裂的声音混着笔筒炸裂的轻响炸开,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袍角,李衡中却浑然不觉。
“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丫鬟,能藏到哪里去?”李衡中指着管家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我养你们这群人有何用?平日里拿着李家的月钱,到了关键时刻连这点事都办不成!”
管家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连声道:“老爷息怒!小的们已经加派人手往码头、客栈那边去查了,只是天津卫水路通达,往来人多眼杂……”
“人多眼杂就成了你们办事不力的借口?”李衡中一脚踹翻旁边的矮凳,木凳撞在墙上发出闷响,“李香凝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坏了李家的名声,我第一个拿你们是问!”
李衡中话里的狠厉像淬了冰,“再给你们三天!三天之内找不到人,就都给我卷铺盖滚蛋,去胭脂巷讨生活!”
管家浑身一颤,连大气都不敢喘,只一个劲地磕头应是。
书房里只剩下李衡中粗重的喘息声,灯火被李衡中踹凳带起的风晃得厉害,将李衡中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张锐轩微醺醺来到翠微阁看望拢脆,捏着拢脆的下巴说道:“你为什么就不肯想要少爷。”
拢脆被张锐轩捏得下颌生疼,却只是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翼,声音细若蚊蚋:“少爷……请放手。”
拢脆怀着身孕,身子本就沉,被张锐轩这么一捏,本能的双手护住肚子,脸色霎时白了几分。
张锐轩酒气喷在拢脆脸上,眼神带着几分恼怒,力道又重了些:“放手?本少爷想要谁,谁敢说个不字?当初你去陶然居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刘氏赶紧上前半步,赔着笑去掰张锐轩的手:“少爷您看您,跟个有身子的计较什么?拢脆这是怕冲撞了您,心里是敬重您的。”
王氏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少爷,仔细动了胎气,回头侯爷夫人知道了,又要担心了。”
两人一左一右,半是劝说半是阻拦,总算把张锐轩的手从拢脆下巴上挪开。
拢脆趁机往后缩了缩,捂着肚子直喘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张锐轩被她们这么一拦,酒意醒了几分,看着拢脆那副受惊的样子,又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脸色沉了沉,却没再上前,只是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王氏和刘氏两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架起张锐轩来到两个住的小间。
“扶少爷到床上去歇歇。”刘氏低喝一声,两人合力将张锐轩架到里间榻上。
王氏快手快脚解了张锐轩的衣袍,又扯过锦被盖在张锐轩腰腹间,只露着胸膛。
刘氏咬了咬牙,索性脱了衣鞋,小心翼翼地挨着张锐轩躺到榻上。
锦被被刘氏悄悄拽过来些,半掩着两人的身子,又故意将自己的一缕发丝缠在张锐轩的袖口上,一条腿架在张锐轩腰腹间,做完这一切,心都快跳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