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富贵哪见过这阵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泥地上溅起一片水花,他双手乱挥着,嗓子都喊劈了:“大人饶命啊!小人冤枉!小人就是个烧缸的,跟王大福除了买卖没半点瓜葛啊!”
毛富贵挣扎着往前挪了两步,膝盖在泥里蹭出两道印子,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裘捕头,您认识我啊!您跟大人说说,我毛富贵这辈子就守着个破窑,连鸡都不敢杀,哪敢做什么同党?王大福订缸是真,可小人哪知道他要做什么?求大人明察啊!”
裘捕头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死紧,却被李御史一个眼刀剜过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御史根本没听毛富贵的哭喊,眼神冷得像码头上的寒风,只对着官差厉声道:“聒噪!人证物证虽未全齐,但此人与嫌犯往来密切,形迹可疑,先锁回衙门严加审讯!若有隐瞒,大刑伺候!”
“大人!大人!”毛富贵还在拼命哭喊,腰间已被粗铁链缠了两圈,官差猛地一拽,毛富贵踉跄着被拖起来,脚踝上的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哗啦”声。
张锐轩站在一旁,看着毛富贵被押着往码头外走,那哭喊声越来越远,终是被海浪声盖了过去。
张锐轩摸了摸下巴,看向李御史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这御史为了揪出点什么,竟是连无辜百姓也不顾了。
陈寺丞叹了口气,低声道:“李大人,这般是不是太急了些?毛富贵在本地经营多年,若真是冤枉……”
“冤枉?”李御史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那三百口破缸,“在本官查清之前,谁也别想撇清!带回去审一审,是黑是白,自有分晓!”
陈寺丞来到张锐轩身边说道:“小侯爷,晚上一起小酌一杯,本官做东。”
“陈大人来到天津地界,哪能让陈大人请客,当然是锐轩请客?”张锐轩也想知道这个陈寺丞什么意思。
大明官场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陈寺丞今天太反常了。
渤海海上,孙平安再次小心翼翼在没有人地方劝说道:“船长,小人家里也是世代在这渤海湾打鱼的,就我们这一船鱼,拉到其他地方卖了,能值这个数。”孙平安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船长轻蔑的冷眼看了孙平安一眼:“小子,你还是嫩了一点,你知道我知道,你猜小侯爷他知不知道,看看王贵这次是什么结果就知道了,出头的锥子先烂懂不懂。”
大家都还不知道王贵提前返港已经被抓了,不过二十五条船都开始陆陆续续返港航行了。
张锐轩再次向前说道:“几位大人,这五条船事我们捕捞公司船,捕捞公司是陛下占大股的,船本官是一定要开走的。”其实张锐轩也不是非要开走,反正又有一批船改造好了,只是态度一定要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