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在天津府招募流民,可是流民太多了,又没有船出海捕鱼,臣想着也不能让他们白吃饭,就给他们找一份工作。”
张锐轩抬头,语气诚恳,“天津靠海,这类荒滩甚多,民间都有盐碱地种稗子的习俗。臣想着就种一点稗子,能收获多少是多少,可以减轻捕捞公司压力。”
“稗子能有什么用?”朱佑樘眉峰微蹙,显然对这种作物不甚了解,朝廷都是不收稗子的。
一旁的李东阳闻言,拱手道:“陛下,臣是江南人,在田间见惯了这种草。它耐旱耐涝,偏生在稻田里与稻禾争肥,农夫见了必除之而后快,实在算不得正经粮食——口感粗粝,难以下咽,便是灾年,也只是穷人家掺着杂粮勉强果腹的东西。”
他话里带着几分委婉的质疑:“小世子,要在盐碱地种这物,怕是费力不讨好。若只为安置流民,不如奏请朝廷拨些赈粮,何苦折腾这荒滩?”
张锐轩叩首道:“阁老此言差矣,朝廷粮草都是救急的,这些流民不乏年轻力壮之徒,让他们重新耕种,能产一点粮食就能减轻一点南粮北运的压力。”
张锐轩抬头看向朱佑樘,语气愈发恳切:“流民四处流浪,食不果腹,有了土地就能编户齐民,也能让他们有口饭吃。臣觉得稗子虽然不好下口,酿酒确实没有问题的,也能减少粮食消耗。”
朱厚照眼睛一亮,拍着石桌道:“这法子新鲜!父皇,儿臣看可行——总比让荒滩闲着,流民饿着强!”
朱佑樘指尖在石桌上轻轻点着,目光在张锐轩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问:“酿酒?你还懂这个?”
“臣已经派人去山西行省招募酿酒师了。”张锐轩回答道,心想我不懂不要紧,只要找到懂的人就行。
李东阳仍有顾虑:“可招募流民、开垦荒滩,需得有人管束。若流民聚集过众,恐生事端。”
“臣已让捕捞公司的管事分班管理,按日计工,管饭给钱。”张锐轩道,“他们都是为了活命才来,有活干、有饭吃,便不会生乱。”
朱佑樘沉默片刻,端起朱厚照递来的茶盏,呷了一口:“既如此,便准你试。但有一条——若真如御史所言侵占民田,或流民生乱,朕可不饶你。”
“臣谢陛下圣恩,绝不敢负陛下信任!”
朱厚照在旁笑道:“父皇你看,我说他不是胡闹吧?等秋天稗子熟了,送几坛这‘荒滩酒’来尝尝!”
朱佑樘心里想着,眼下皇庄的几千顷地收成越来越差,是不是可以交给张锐轩管理一下,先观察一下这些盐碱地的产量如何。
朱佑樘不知道,不是皇庄收成差,是里面的太监还有庄头中间吃掉了大部分产物。
陶然居内
张锐轩已经回来了,金珠,赤珠,李银珠也是早早的回到了陶然居,加上绿珠还有宋意珠。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女都怀孕了,要是后世张锐轩差不多要变成牢底坐穿兽,缝纫机都要踩冒烟。
张锐轩看着院里廊下坐着的几个少女,她们手里或捻着针线,或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脸上带着初孕的娇憨与一丝羞怯,忙让丫鬟搬了张躺椅放在檐下,自己坐定了笑问:“累不累?”
一众通房丫头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少爷真的太好。